第32節(1 / 2)

受不了,繞了我吧。

啟介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背棄自己家跑走了。逃歸逃,他也並沒有別的女人,老家也不在附近,隻能回到幾個小時之前離開的辦公室。睡過今晚,明天又得回那個家去。

彩花跟真弓會怎麼說呢?

小島聰子催促他快點去阻止,但彩花不是父親說住手就會乖乖住手的女兒。隻能讓她鬧到滿意為止,要不就讓第三者去阻止。聰子不會就這樣置之不理的。讓聰子插手,真弓一定很不高興。聽到聰子說丈夫逃走了可能會驚愕萬分。或許該打個電話回去給她。

但是小島聰子真令人吃驚。擺出一副老好人模樣的有錢太太,竟然打破高橋家的窗戶。還有無數的中傷傳單。她堂而皇之地說是雲雀之丘婦女會幹的,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還說了一大堆雲雀之丘是他們建立之類的話,沒人問她也沒人想聽。雲雀之丘到晦有什麼了不起的?山邊跟海邊不過就幾公裏的差別而已。海邊下雨山邊也下雨,山邊風和日麗,海邊也風和日諼。

而且所謂有傳統的地方,就是要有後繼者才能成立的不是嗎?要是想守護雲雀之丘,就該守護暴露在全國好奇目光之下的高橋家子女才對,反過來煽動是怎樣?那些孩子們要是看到現在的慘狀,不知有何想法?

案發當晚,啟介在外麵聽到高橋家的對話。他絕對不是要偷聽。回家的時候聽到叫聲跟東西落地的聲響,心想又是我家啊,幾乎要歎氣,但結果卻不是。沒想到竟然是高橋家。像童話般幸福的家庭,陷入了跟我家一樣的窘境。到底會怎樣呢?啟介一麵想著,一麵豎起耳朵。

父親一句話就平息了騷動,啟介鬆了一口氣。在那之後聽到高橋家其他地方傳來的夫婦對話。然後聲音突然靜了下來,可能是因為關了窗吧。不久之後慎司就出門沿著坡道下去了。啟介心想自己是在幹嘛,走到家門口碰上了要去便利商店的真弓。

這一切都被聰子看在眼裏。

但是這應該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真弓出去後不久,救護車跟警車就相繼來了。他跟彩花一起出去看是怎麼回事,看到高橋弘幸被推出來,心想他可能受傷了,沒想到竟然是凶殺案。凶手是妻子淳子。她自首說因為夫妻爭執而用擺設毆打丈夫。她說的爭執從時間看來應該是自己聽到的對話。想到這點 股寒意竄下他的脊柱,幾乎出了一身冷汗。

那段對話能稱為爭執嗎?要是那是一場會導致凶殺案的爭執,自己也不會若無其事地聽著,一定會設法阻止吧。估計聰子也是一樣。

但是怎麼想都覺得那隻是夫妻間的對話。完全看不出來哪裏能萌生出殺意。

一定有些事情是隻有他們家裏的人才知道的。那我們家又如何呢?今晚逃出來,明天回去,被真弓跟彩花看不起,再度回到一成不變的生活。

除此之外就別無選擇了嗎?

晚上十點二十分——

真弓遲疑著不想跟躲在浴室的彩花獨處,快速把二樓的寢室整理了一下,回到客廳。出去再進來就聞到刺鼻的酸臭。是地板上彩花嘔吐物的味道。此外還有倒翻的味噌湯、炸雞塊、破掉的碗盤、傾倒的椅子,聰子吃驚也不奇怪。

真弓用廚房紙巾擦拭嘔吐物,幾乎都是泥土。嘴裏塞了這些一定很難受。不僅呼吸困難,要是嗆到氣管還有窒息的危險。讓她這麼痛苦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真弓望著自己攤開的雙手。握拳、攤開、握拳、攤開。

那個時候的觸♪感完全不在了。

要是聰子沒有拉響警報器的話——

聰子正在偷瞄這邊。簡直像是在監視。

「啊,要喝咖啡嗎?」

「不用了。」

「那泡茶吧。」

「不了,不用麻煩。」

一麵清理散發著臭味的嘔吐物,一麵問人家要不要喝飲料,人家隻會忙不迭地拒絕吧?虧她能動也不動地待在這裏,真弓不禁佩服。要換了自己應該迫不及待想逃出去。

「啊,現在這麼晚了,沒關係嗎?您家先生呢?」

「今天不在家。他有重要的公事出去了。你不用擔心。」

嗯子說著望向電視,真弓繼續清理。

跟婆婆同住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啟介的雙親在他們結婚的時候就已經跟他姐姐同住,真弓完全沒有想過跟公婆一起住,但她常聽打工同事抱怨婆婆,

教訓小孩的時候婆婆會插手阻止,沒法好好管教孩子。嚴厲地罵小孩,就會說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反而自己會被訓,所以在婆婆麵前都不生氣。小孩似乎也很明白,一旦覺得有危險就跑到奶奶那裏去。這樣根本沒法教育孩子。同事們是這麼說的。

但是電視上說,因為母親的育兒壓力造成的虐待事件,是家庭縮小化的結果。母親跟孩子兩人關在一起,沒有任何外力阻止悲劇發生。簡單地說,母親要是失控也沒有人製止。不止是沒有其他家人,跟鄰裏的關係也淡薄了。

我到底在想什麼呢?

要是聰子沒有來阻止的話,現在會是怎樣一種局麵?光是想像就叫人害怕。不知從哪聽到的一般論要在腦中生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