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的眼神黯了下來,推開房門讓小安子把衣服給他拿出來。

天命不可違,生在那樣的家庭,憑著自己的身份,怎麼可能對那個位子沒有一點想法?就算承祜哥哥真的活著,到頭來,說不定也是一樣的會兄弟相殘。看看現在剩下的兄弟,哪個不是活得自在?像十二,世上愚昧之人都道聖祖爺的十二阿哥平庸愚鈍,才智甚低,哼,這種蠢貨比比皆是,若老十二真是這樣的人,聖祖爺當年會那樣信任他,讓他祭聖京三陵,還任鑲黃旗滿洲都統?也不看看老十二是誰養出來的,把權謀術數學了個透徹,年長的皇子當中,老五、老七不說,隻有他是幾邊不沾,在奪嫡中明哲保身。若說愚鈍,能夠逼得連老四和老十三都不好意思問他還錢的人還會愚鈍?笑話!多隆冷哼了一聲,也隻有他,和自家額娘盡享天倫之樂,定妃也能頤養天年。可他們那些個陷在權利中央的兄弟呢?死的死,瘋的瘋,額娘受到自己的牽連,最後也是孤寂而終。那樣的人生,活一次就夠了,失去過自由,失去過親情,再世為人,又有什麼比這兩樣更重要呢?小安子有些不安地看著自己的主子,今日主子很奇怪,竟然會發呆,作為小跟班不得不提醒一聲王爺已經等很久了,多隆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換衣服去見奇阿通。

多隆剛進去,棟鄂氏一下站了起來,“多隆,你受傷了?”棟鄂氏拉著他看,“怎麼回事兒?”棟鄂氏心疼了,她知道多隆雖然胡鬧,可京城的紈絝子弟哪個不是這樣?可多隆的人品她倒是能保證,絕對不會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誰能下這樣的狠手把他打成這樣。“額娘,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多隆忙解釋,“胡說,你額娘還沒有糊塗到這種程度,明明就是打的。”棟鄂氏捏了捏多隆的臉頰。“額娘……”多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你太寵他,現在好了,欠收拾!”奇阿通狠狠瞪了一眼多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阿瑪!”豐訥亨和經訥亨同時不滿地看了一眼奇阿通,“哼,你們就護著他,本王倒要看看誰能護他一輩子,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奇阿通極為不滿地拍了拍椅子扶手。

豐訥亨與經訥亨當做沒聽見,也走過去,豐訥亨抬起多隆的下顎,問道:“誰打的你?”“大哥,沒事!”多隆看了一眼棟鄂氏。“什麼沒事兒,你個臭小子,是要氣死額娘是不是?”棟鄂氏打了他兩下,眼淚也含在了眼裏,“額娘……”多隆急了,他這個額娘什麼都好,就是老是為他們兄弟幾個擔心,“臭小子,你還不趕快說?”奇阿通大吼了一句。“我……”多隆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是被完顏皓禎那家夥打的。“你吞吞吐吐的幹什麼?誰打了你?二哥給你報仇去。”經訥亨看了看他的傷,“這個力道也沒有多厲害,你當時在想什麼?怎麼會躲不過?”“還不是完顏皓禎那個莫名其妙的家夥!”說到這裏,多隆來氣了,於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完顏皓禎那偽君子算個什麼東西,什麼貝勒爺?靠著祖宗的恩典,你也是他能隨便打的。”軍功獲封的經訥亨極是極為看不起完顏皓禎這種人,“呸,他們家什麼教養,嶽禮那個異姓王,還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為了拉攏後金才給封的,他們以為現在還是當年在關外,我們愛新覺羅家的貝勒貝子們,還要看他們家的臉色過活麼?!”奇阿通大怒,“你就這樣放過他了,怎麼就不好好教訓教訓那個死小子,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打架這種事你怕什麼?有本王給你撐腰,本王就不相信了,他一個小小的碩王之子,還能欺負到咱們簡親王府頭上來。”事後證明,簡親王本人還沒有了解到腦殘的本性,此乃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