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玉佩是弘晳哥哥給我的。”珠蘭坦然地說。胤禛和十三自然知道,這枚玉佩如此重要,弘晳從小也是視如珍寶,一直都貼身帶著,若不是他主動送出去,難不成誰還能去偷不成?
“其實,這塊玉佩不是給我的。”“嗯?”胤禛和十三都一臉不解地看著她,珠蘭直直看著胤禛說:“這塊玉佩是弘晳哥哥給弘暉哥哥的,我不過是替弘暉哥哥收著而已。”“胡說!弘暉去世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你,怎麼可能會和弘晳的這枚玉佩扯上關係?”胤禛最討厭有人把弘暉拿出來說事兒,十三輕輕拉了拉胤禛的衣袖,他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四哥還是很介意弘暉的事兒。就算對著自己最喜歡的後輩,他還是會忍不住發脾氣。
珠蘭有些不忍,她不敢告訴胤禛其實弘晳在多年前已經料到了若是有一天她說出真相的時候,姑父一定會有這樣的反應。這麼多年她是知道自家姑父的心結在哪裏,否則當初她也不會問喀達喇庫是否與其相認了。不過,這情形看來,以姑父的個性若是知道了真相——弘暉已經重生,他必然就會像喀達喇庫說的那樣,把喀達喇庫當成責任歸結到保護圈中,這對這一世的姑父來說,這會是一個承重的負擔。珠蘭有些無奈,其實,他們父子在為對方考慮的同時也是在折磨對方的心誌。
“姑父,珠蘭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您,更何況,這事兒涉及到弘暉哥哥。”珠蘭看著胤禛認真的說:“我確實從來沒有見過弘暉哥哥,在姑姑和您的麵前,弘暉哥哥的名字也是一個禁忌,但我卻一直都知道弘暉哥哥的事兒,因為雍王府的那個小院落永遠都一成不變的擺著許多東西,每年的六月初六,姑姑都會把自己關在那個小院裏,後來她也會帶著我一起去那裏。很多人都漸漸淡忘這一天發生的事兒,隻有姑姑一個人活在那樣的回憶中。其實,姑父,您到後來也忘記了對嗎?”胤禛麵如寒霜,沒有說話,十三分明看見四哥的指甲狠狠掐著手掌,他有些擔心的把手覆在胤禛的手上。
“珠蘭,你應該清楚當年的情況,那些年四哥是怎麼過來的,朝堂上鬥得和烏雞眼似的,四哥確實精力有限,有所疏忽是難免的。更何況,沒有人願意永遠活在那樣的悲傷當中。”“十三叔,我明白,姑姑曾說姑父本就該心裏隻裝著江山社稷,而不是兒女情長。這裏我不是在責怪姑父,珠蘭不敢,也沒有這個資格,就連珠蘭自己到了最後都會淡忘此事,隻會呆在房裏為弘暉哥哥抄一份經罷了。說這個的目的其實是想說有一個人卻一直都牢牢記著這一天,每年的六月初六,必定會出現在雍親王府,就算後來那裏成了雍和宮也是一樣。”
“是弘晳?”十三問。珠蘭點點頭。十三心想這弘晳年長弘暉三歲,在太子沒廢之前,四哥和太子關係緊密,因此那兩個小子小時候關係確實也很好,記得那時候太子還經常讓四哥把弘暉帶到毓慶宮小住,那兩小子在一起沒少幹上房揭瓦的事兒,可兩個都是皇阿瑪喜愛的孫子也沒人敢把他們怎樣,可弘暉私下裏是被他阿瑪罰了多次。沒想到弘晳竟然那麼多年都還能記得弘暉這個兒時的兄弟。
“姑父,您可知道,每年的這一天弘晳哥哥都會來府中?!”胤禛想了想說:“的確如此,每年的六月初六弘晳都在雍王府度過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雍正二年的六月初六,是弘暉哥哥去世二十年的忌日。那次姑姑還是帶著我一起回去祭拜,弘晳哥哥也去了,也就是在那一天弘晳哥哥把這塊玉佩給了我,他讓我一定要乖乖聽話,替弘暉哥哥好好孝順姑姑和姑父,幫弘暉哥哥盡孝道。那時我並不明白我幫弘暉哥哥盡孝和他送我玉佩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關係,我問他,他隻是笑著說他本來想給的人不願要,而且這個人也已經不在了,這塊玉佩他也不想留了免得睹物思情,他看著我還算順眼於是就給了我。可我並不相信這個理由,又去問了姑姑,姑姑也不告訴我原因,隻是笑笑,隻是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好收著就是。後來幾年,姑姑身為皇後自然不可能每年都出宮,而我長大了也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隨便出宮,弘暉哥哥忌日的時候我們就在永壽宮抄經,可弘晳哥哥卻依然每年都會去,就算在外辦差,到了那一天都一定會趕去。姑姑每次聽到這個消息都會搖頭歎息,說弘晳哥哥執念太深。聯想到有時候宮中設宴,我們不時會遇到,他總會笑著讓我好好聽話,替弘暉哥哥盡孝,那時我才恍然大悟,其實他給我這塊玉佩不過是讓我替弘暉哥哥收著罷了。在他看來,我隻是代替弘暉哥哥承歡於父母膝下的孩子而已。他與弘暉哥哥又如親兄弟一般,自然是想有人替他完成這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