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他不是沒可能把寶押在兩個嫡子的身上。雖然胤禩並不在意將來永璂還是永璟誰繼位,但不代表他會允許自己在位期間有存二心的人存在。
帝王心思,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度測,這也是胤禩繼位之後悟出的道理,也明白了當初皇阿瑪和胤禛為何都會對他如此忌諱,更何況喀達喇庫手中還握有兵權。一方麵他在對喀達喇庫委以重任的同時也在防備他的坐大,因此才會立即將福靈安福康安兄弟扶持起來。除了自家兄弟,他不可能對外人百分之百的信任。借著當年胤禛對他的餘恩,他必須把人籠絡到手。
“你對他不放心?”胤禛問,胤禩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可也不想瞞他,於是點了點頭。“哦!”胤禩沒想到胤禛就這樣簡單的回答一個字就完了。“你不介意?”“為何我要介意?”“喀達喇庫也可以說你一手培養出來的。他還是四嫂最看重的侄子,珠蘭的大哥,你對博敦的事兒又一直那樣耿耿於懷,你一點都不介意?”
“怎麼會?我比你更了解坐在這個位子上的無奈。”胤禛低著頭緩緩說道:“為君難,這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上就沒有回頭的餘地,大清的皇帝更是如此。在漢人的眼裏我們仍舊是未開化的蠻夷韃子,八旗中的許多人仍然擺脫不了自以為是的姿態,民族矛盾無法掩藏。沙俄、蒙古、西藏、回疆,無不是潛在的威脅,大清的統治依舊在風雨飄搖之中,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看清這些事實?依然活在醉生夢死歌舞升平當中。這樣的局麵,這樣的統治,坐在這個位子上,就要摒棄親情,友誼,冷情冷心。若是感情用事,隻會讓朝堂動搖,注定一敗塗地,選擇了這個位子,就意味選擇了孤獨。高處不勝寒,九五至尊之位,就是一世的寂寞。”
胤禛清冷的聲音仿佛在敘述一件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胤禩忽然覺得有些恍惚,眼前的人似乎要消失一樣,他突然用力抓緊了胤禛的手。“唔……”胤禛皺了皺眉頭,這具身體不比從前,對疼痛太敏[gǎn]。
胤禩似乎沒有察覺,他又用力了些:“你,會陪著我的,對不對?”“很痛。”胤禛用另一隻手推了推胤禩,胤禩低頭看見胤禛手腕處被自己捏出了淤青,忙放開,拉著他的手,輕輕的揉著:“對不起。”
“沒事兒了。”胤禛想抽回手,可胤禩卻不願放開,他總有一種錯覺,一旦他放手,胤禛就不會再屬於他。胤禛無奈,隻能讓他握著不放。
“一個帝王要承擔多少的責任,隻有坐上去的人才會明白。雖然我總是責怪弘曆做得不好,其實,這隻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望,希望他能超越自己,做得更好。翻過弘曆二十五年來的宗卷,雖然他有些不著調,時不時犯糊塗,可在政事上,這個孩子做得還算不錯。看著庫銀從當初的三千多萬兩,變成四千多萬兩,其實我真的很欣慰。即使這兩年回疆金川兩處大戰爆發,國庫也有能力支撐,保持了三千多萬兩的水準。就像他說的一樣,雖然他也敗了不少銀子,可那些都是他掙回來的,並沒有給我丟臉。隻是他不清楚,坐在這個位子上,做的這些事並沒有什麼值得誇耀和讚美的,這是作為一個帝王必須做的,是一份責任和義務。弘曆這種過於驕傲自大,喜歡聽奉承話的個性讓我不得不一再打壓他。”胤禛緩緩說道。
“他這種個性也被他帶入到後宮中,偏聽偏信,寵妾滅妻,混淆血脈,無視祖宗家法,這才造成了不可收拾的結局。虧得弘曆那小子也是一個糊塗的,一開始他沒搞清如今國庫究竟有多少錢,被我一陣嗬斥,罵他敗光了我辛辛苦苦掙下的基業,他也不敢回嘴,生生接下了。否則他要是真拿國庫的事兒來回嘴,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說起弘曆,胤禛覺得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