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單衡權衡了片刻,便毫不猶豫地道:“好。”
完顏康道:“回去吧,經營河南還要仔細,畢竟使者才走。”
徒單衡道:“我請做使者,使往南方,也好探聽虛實,對河南做打算。”
完顏康答允了他,道:“若經營南方,你便往陝西去,駐西安。也可遙控西夏故地,也可兼顧南方。切記,江河之間的地方,不急。”
徒單衡道:“我省得。”
兩人並轡,緩緩回城,一路盡說些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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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康看望包惜弱的時候,包惜弱正在逗孫子玩兒。圓乎乎的一個小男孩兒,才過滿月,白白淨淨的,還隻會蹬著胳膊腿兒。一撓三層下巴,他就憤怒地揮舞著胖胳膊。
看到完顏康,包惜弱笑道:“你看他,多好。你小時候也是這樣。”
完顏康略窘,他早不記得小時候了。看出他的窘迫,包惜弱沒再說什麼,將孩子遞給他。完顏康喜歡自己的兒子,越看越愛,臉上被孩子薄薄的指甲撓了兩道,他也不惱。
包惜弱看得直發笑:“好了好了,你們不會帶孩子,交給乳母吧。你早些給他起個好名字才好。”
完顏康手上一頓,將孩子交給乳母,示意帶出,擦了擦手,從容地道:“不急,眼下還有一件事,該叫媽知道的。”
包惜弱見他說得鄭重,也斂了笑容:“什麼事兒?”
“先前,離開臨安庵堂的時候,我不是拿了兩張戶籍給穆氏父女麼?”
“對,那姑娘還來給你演了槍法。”
完顏康躊躇了一下,道:“千不該萬不該的,地方填的不巧,是在少室山下不遠。我這裏,他們是不願意呆的,宋國又怕漏了底。便選在了那裏。這回大軍路過,少林寺倒能保周邊太平。可一旦歸了宋國,好些個官員回歸故裏……”
包惜弱驚道:“難道奪了他們的田產?”
“沒有,”完顏康有些無奈,“文書樣樣辦得妥當,是掛在少林地界的,朝佛道伸手,便是朝廷也要有所顧忌。是那位老先生,見義勇為。看到了有官員圈地奪產,便上前代為理論,田產自然是爭不回來的,自己也惹了些麻煩。”
“後來呢?”
“少林寺出了麵,他女婿是全真俗家弟子,他倒是沒有吃虧,隻是原本的地方又呆不下去了。我傳信全真教接他去陝西了。”
包惜弱也有絲無奈地道:“他總是這個脾氣。不要看我,上了年紀,有些事情愈發放不下,有些事情卻不放在心上了。他有這份心意,比另一個好太多。你想看顧,便看顧吧。”
完顏康道:“是。”
包惜弱又想起一事,問道:“河南怎麼這般亂了呢?朝廷就不想回歸嗎?”
完顏康道:“想,皇帝做夢都想。可在南方近百年,哪是說回歸就能回歸的呢?總要先打點吧?還有些個南方官員,並不想北遷。宋國朝廷的威信,並不能使他們令行禁止。可搶先回去置辦產業的人卻是不少。兼並之事,神宗之時就展露無疑了。哪是他們現在能禁得住的?”
包惜弱低聲道:“昔年郭、楊兩家的慘事,動手的,卻是朝廷的兵馬。康兒,不要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完顏康想說“我盡力”,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好”。包惜弱低聲問道:“不知道郭大嫂,怎麼樣了。”
完顏康道:“她有兒子兒媳奉養,自然是極好的,她的兒媳婦很會討人喜歡的。”
“他們現在以什麼謀生呢?”
完顏康輕聲道:“守城。南朝的丞相賈似道擅權,不讓人告訴皇帝蒙古入侵的消息,自己也不管事兒。郭靖看不下去,到了釣魚城。南邊的朝廷這會兒正為河南動亂發愁,更加顧不得巴蜀之地了。”
“那?”
“放心,還守得住。”
包惜弱不再說話,完顏康見狀,輕輕地退了出來。
外麵春光明媚,正是一年裏最好的時候。
看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