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汙穢(1 / 2)

漸漸先前因為遭到襲擊而丟失的氣力,隨著方才的短暫喘息,已經回到了身體裏。

我掙紮間扶著牆壁爬了起來,甩了甩頭,將鉛塊般的沉重和痛楚暫時放在身後,直到此時、男人淒慘的嚎叫才傳進我耳中。

房門外,另外幾個男人正一邊呼喊著踢門,不遠處則是捂著臉在地上打滾的胡雲。

真是滑稽的景象。

明明是個成熟的大人,卻作出這種小孩子被門夾到手指時的舉動。

“你……也會痛的嗎?”

我嘻笑著,抬起空閑的那隻手。

隻是隨手一抓,便握到我平時放在床頭櫃上的壞損鋼筆。

這支鋼筆,是父親過世時放在上衣口袋裏的東西。在車禍中筆尖有一部分變得扭曲,之後由母親帶回來,交給我保管。

——和我一樣呢。

每每看到它,腦袋裏就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以父親那件事為轉折點,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

現在,這本該是非常寶貴的,陪伴父親到最後一刻的東西,卻讓被逼到盡頭的我當做了殺人的凶器。

我緩緩下了床,赤腳踩在地板上的冰涼觸感讓昏昏沉沉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三兩步來到胡雲身邊,蹲了下去的我將手放到他的頭上,理所當然地迎來了激烈抵抗。

一隻手仍然保持捂住眼睛的姿勢,另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腕,嘴裏的慘叫也替換成了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我沒有在意他說的那些話,而是湊近這個男人,問道:

“這裏,會痛嗎?”

不是正不停冒出血水的眼睛,也不是在方才的爭鬥中被指甲劃破的臉頰。

伸出去的手,觸碰到他的胸口。

正如數分鍾前,他將手放在我胸前一樣。

如果還能看得見,大概可以見到胡雲睜大雙眼、瞳孔驟縮的畫麵吧。

可惜在下一刻,那支尖端扭曲的鋼筆便切斷了一切可能性。

男人的胸口被毫無征兆地刺破。隻在邊緣部分,有稀少的血水溢出。

到了這一步,胡雲的慘叫依然沒有停止,屋外的幾人也還在試圖突破這道屏障。

我拚盡全力掙脫死命抓住我手腕的那隻手,用了太多力氣而導致喘得有些厲害。

姑且,算是擺脫了對方的臨死掙紮。

得到自由之後,我快步來到空空如也的書桌前。

原本擺滿書籍的書桌,在我和母親搬走之後已經不剩下什麼東西了。

不過……

姑且還是有的。

初中時期,參加比賽所得到的獎杯。

以學生的視角來看,大概是算得上“珍貴”的東西吧?

在我眼中,它隻是一塊用玻璃做成的磚塊。

搬家的時候沒有帶走,現在則正好可以用得上。

提問,要讓一個人死,難不難?

要真有白癡問我這句話,那我真想跳起來暴打他的頭。

想要殺人,實在是太簡單了。

美工刀、壞鋼筆、金屬球棍、觀賞植物,日常能見到的東西裏邊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現在,也正是驗證這一刻的時候。

漸漸先前因為遭到襲擊而丟失的氣力,隨著方才的短暫喘息,已經回到了身體裏。

我掙紮間扶著牆壁爬了起來,甩了甩頭,將鉛塊般的沉重和痛楚暫時放在身後,直到此時、男人淒慘的嚎叫才傳進我耳中。

房門外,另外幾個男人正一邊呼喊著踢門,不遠處則是捂著臉在地上打滾的胡雲。

真是滑稽的景象。

明明是個成熟的大人,卻作出這種小孩子被門夾到手指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