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可以選擇報警的。”
事實的真相是,錦泉的死是自我防衛時的過失。這樣一來,或許不用承擔多大的懲罰——
“……”
餘弦隻是靜靜地看著我,臉上平靜的笑容,好似已經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
“……抱歉。”
我歎了口氣,為自己的自說自話向他道歉。
案件的真相,說到底也還是要看調查的人。
況且……就算屏除外力,勉強得到一個相對公允的判決、餘弦肯定也接受不了被判入獄、而獨留妹妹一人的這種狀況。
更何況——
“餘鈺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
就和母親一樣——
“她覺得,是自己讓事情變成這樣。”
“說不定,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一些不太好的嚐試?”
聽到餘弦離開的消息時,餘鈺隻是非常普通地點了點頭便回了家。
然而在門扉的另一邊,少女說不定正背靠牆壁、泣不成聲。
“說到這裏,我還要感謝你。”
餘弦說:
“多虧你把屍體帶走,她才沒辦法直接去找警察自首。”
帶著惡意的行為,卻變相幫了餘弦一把。
“那天回家,我看到了她買來準備挖掘屍體用的塑膠手套和鏟子。”
“察覺到這件事之後,我就已經決定要結束這一切了。”
沒辦法接受與妹妹分離,更不想她去承擔那些罪責,於是餘弦答應下我的要求,以殺死胡雲的方式來為一切做了個了結。
我呆呆地看著即便警察臨近、也依然侃侃而談的餘弦,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對他而言,兩個人在一起這件事比性命更重要嗎?
換句話說就是,即便放棄未來更長久的二人時光,也沒辦法忍受和餘鈺分開。
這不是……
“就像小孩子一樣嗎?”
“對呀。”
麵對我這責難似的話,餘弦點了點頭,說:
“這一點,其實你也一樣吧?”
“……”
“從孩提時期一直到現在,犯了很多愚蠢的錯誤,卻一點都沒有長進。”
“說來,還記得那個約定嗎?”
初次見麵時完全沒有認出我來的餘弦,現在正悠然說著我曾經無比渴望他想起來的事。
“‘未來’的我們,交到很多朋友,各自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但我……失敗了。”
坦言失敗的餘弦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
“不過這點你也一樣,所以就不要嘲笑我了。”
“……哪裏笑得出來啊,白癡。”
約定要好好交上朋友,過上理想生活的兩人,數年之後的再遇、卻發現彼此都和當初分別時一樣,依然是孑然一身。
區別不過是,我有我重視的母親,而他則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妹妹。
就像母親是我生活下去最後的意義一樣,餘鈺對於餘弦,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寂寞可是會死的。”
最後,他無奈地對我說道。
“是啊——”
寂寞可是會死的。
這便是,一直以來困擾著我的問題。
而在餘弦離去的現在,我又回到了原點。
“其實——你們可以選擇報警的。”
事實的真相是,錦泉的死是自我防衛時的過失。這樣一來,或許不用承擔多大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