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裝作鎮定,卻依然無法阻止這種類似暈車一般的討厭感觸不停侵襲著我的神經。
我轉過頭去看餘弦,卻發現他此時正麵無表情地閉著雙眼。
“……”
是因為害怕到不敢睜開眼睛嗎?
起初我是這樣猜測的。
直到……
“呼……”
一陣輕微的呼嚕聲在耳邊響起。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連眩暈的感覺都被衝淡了。
“……還真是,相當厲害的絕技啊。”
無論何時何地,都有可能突然陷入沉睡。
原本我對“無論何時何地”的這個範圍還持有懷疑,現在已經見到它的真相了。
便是遊樂園的海盜船、雲霄飛車,乃至更多令人尖叫不停的驚險遊樂項目,餘弦也可以在頃刻之間睡著去。
於是,這場起始於他的約會,完全變了模樣。
我們玩雲霄滑梯的時候,餘弦睡著了。
我們坐在小鐵軌車通過鬼屋的時候,餘弦睡著了。
像過山車、跳樓機、旋轉椅、大擺錘之類的項目,在體驗的時候餘弦幾乎都是在睡夢中度過。
若要計算從進入遊樂園到離開為止,餘弦到底有多少時間用在睡覺上……恐怕占去了將近三分之二吧。
剩下的時間,則將將用來走各個遊樂項目之間間隔的路。
整整一個下午都在麵對約會同伴的睡臉,我已經無力再去吐槽,所以最後一個項目幹脆選擇了最適合睡覺的摩天輪。
“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兩個人坐在狹小的纜車裏,隨著窗外的景致徐徐攀升,餘弦突然開口問道。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睡過去呢。”
我翻了個白眼,回答道。
“哪有人在約會的時候睡覺的。”
餘弦一本正經地回答。
“喔,我也這樣覺得。”
我跟著附和道。
然後四目相對時——
“噗嗤。”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這兩年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餘弦突然陷入沉睡的狀況變得愈發嚴重,到現在一天已經有一大半時間都在睡覺,而且還是突發性地睡眠。
因為這種狀況會造成太多危機,餘弦隻能選擇在醫院裏住著。
這次的“約會”,據說還是他花了好一番心思才終於說服雙親的。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我直直盯著餘弦的眼睛。
難得有離開醫院的機會,本來以為他會和餘鈺一起度過一整天,結果卻是安排了和我的這場不明不白的約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餘弦故意別開視線,看向窗外。
知道這家夥又要繼續裝模作樣,我苦笑著歎了口氣,說:
“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努力裝作鎮定,卻依然無法阻止這種類似暈車一般的討厭感觸不停侵襲著我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