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就是個小孩子,早晨起來消了氣,自個嚷著要回家,早飯也不要吃,李父李母拗不過她,也舍不得打罵,隻好一大早就派司機送回來。
周芸剛準備好早飯正叫李晉成下樓,就聽見外頭地引擎聲,李曉推門進來時她不免意外。
李晉成臉色愉悅明朗,幫李曉拉開椅子,讓她過來一起吃。
周芸臉色難看了幾分,端了杯牛奶放到李晉成麵前,照實說:“我以為你一時半會兒不回來呢,隻準備了兩個人的分量。”
李曉頭也沒抬,伸手把李晉成麵前的煎雞蛋挪到自己嘴邊,邊吃邊說:“你愛做不做,我吃我爸這份。”
李晉成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把牛奶也推給她,自己掂起麵包片吃起來。
周芸張了張嘴,被氣的不輕,隻好開火又煎了一份雞蛋。
從她身邊過時,低聲嘀咕了句:“真是沒臉沒皮。”
李曉不樂意了,把杯子一擱,回嗆:“說誰呢,大點聲。”
周芸往李晉成那看,見他低頭吃飯,好像沒聽見一般,她便對李曉笑了笑,低聲說:“誰是說誰。”
你來我往,拌嘴是免不了了,兩人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不過李晉成在場,沒一個敢摔盤子摔碗。
李晉成也是個奇人,這邊硝煙滾滾,一觸即發,他卻依舊不動聲色地坐著,眼觀鼻,耳觀心,一門心思地吃自己的。
李曉最後有些急眼,說:“就你這手藝,我能咽下去都是給你麵子,簡直就是豬食,不對,是豬屎!”
這次沒等周芸說話,李晉成終於有了反應,他皺眉看了李曉一眼,放下手裏的杯子,對兩人說:“別隻顧著說話,雞蛋涼了腥味重。”
李曉用筷子指著周芸,問李晉成:“你媳婦,你管不管?”
他沒抬眼,清了清嗓子,又扯著餐巾紙擦了擦嘴巴,臨走時卻把李曉手裏的筷子奪過來,板著臉滿是嚴肅,“說話就說話,再激動不能拿著筷子指別人,尤其是餐桌上,什麼樣子?誰教你的?”
李曉撇了撇嘴,低頭把雞蛋整個塞嘴裏,不過嘴巴哪有那麼大,臉都被撐得變形。
李晉成瞧見,嘴角彎了彎。
他回屋換衣服,係好領帶,從衣帽間出來時周芸才吃好飯上樓,瞧見他要出門,提醒道:“公司又要加班嗎?今天可是周六。”
他拿起外套披上,邊整理袖口邊說:“風波剛過,最近很忙。”
提到風波,周芸猶豫了一下,把話題往裏帶:“前兩天我哥來電話,說他著了別人的道,你把他手裏的小工廠關了,我哥的脾性你還不知道?他怎麼有膽量……”
“廠子的事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我把他調到總部這邊了,待遇比在那邊更好,”李晉成打斷她,一聽她提周雷,就不想回應,說起周雷的膽量,他還真是小瞧了,想了想又說,“廠子怎麼樣反正是不會虧待他,你不用擔心。”
周芸識趣,又轉移話題:“我一個在家待著無事可做,本來打算今天讓你陪我逛逛的。”
他這才笑了笑:“等忙完這陣子帶你去外麵玩幾天。”
周芸眉開眼笑,問:“去哪?”
“還沒定,再看看。”瞧了一眼手表,又說“得走了。”
李晉成說完拎起鑰匙下樓,周芸起身跟過去時人已經出了屋子,她看見他去了車庫,沒幾分鍾就開著車朝大門而去。
李晉成在公司樓下恰巧遇到孫並州,兩人便邊說邊走一道兒上來。
孫並州把昨天的事情彙報了彙報,又說還有些別的文件要他簽,早會後去辦公室找他。
這會子員工也陸陸續續上班,兩人側身下了電梯,李晉成一直沒說話,孫並州當他沉默是默認。
孫並州話剛說完對麵就一陣急促地電話響起,響了一陣才有人接起,隱約聽到熟悉的女聲,操著一口英語,對答如流,他不由地點頭笑了笑,繼續對李晉成說:“德國日本那邊這幾天會來人,咱們技術上還得仰仗他們,具體行程我通知了吳秘書。”
孫並州頓了頓,又說:“這事非李總您去不可。”
李晉成依舊沒反應,孫並州狐疑,抬頭看他,發現他微眯著眼正往對麵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