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茶水間也沒接水,晃蕩了半晌,見這邊人散了才默默地回來。
半晌午開高層會議,汪行雲吩咐趙念舟打印文件送到裏麵,她進門時李晉成正在訓人,語氣生硬難聽:“說的都是廢話,不然你也一塊去大連學學,正好有個伴兒,我看你這是當自己端的是鐵飯碗,所以沒個顧忌,想到什麼說什麼,這麼點事都不會辦,公司可不會閑飯養閑人……”
說到這裏,見趙念舟開門,側身進來,他停頓了一下,往她身上掃,繼續說:“周副經理,回去反思一下,都是老員工了,總不能指望我手把手教你。”
周雷忙點頭,嘴角緊繃,悄悄地攥緊拳頭,隱約露出幾分不善。
趙念舟挨個派發文件,送到李晉成這邊,她心裏謹慎表麵自然地遞過去放到他桌前,抽回手時看到李晉成抬胳膊去拿,兩人的手有一瞬間地碰觸,她心裏突然砰砰亂跳,感覺他有意摸了把。
她趕緊抽回手,迅速地直起腰來,抬眼環視眾人,大家都專注於文件,並沒有引起注意。
回眼再看李晉成,他嘴角略微上挑,看樣子心情應該是不錯。
趙念舟轉身離開,心裏雖然仍舊有些壓抑,但是也散去了不少。
約摸著半個小時過去,會議結束,李晉成讓秘書定地方,晚上要請葛天亮吃飯,這次帶的人有限,無論是趙念舟做秘書以前還是做秘書以後汪行雲都對她很器重,趙念舟酒品好,大家都有耳聞,帶在身邊實在是省心,原本以為李晉成同意,沒成想他卻搖頭,反而讓她聯係周芸。
汪行雲一時摸不透他的脾氣,心想,這不是明擺著,周芸工作表現不佳,酒桌應酬的經驗也不足,更何況身份地位擺在那,帶誰都比帶她好,她跟去了誰敢使喚著擋酒?不替她擋就不錯了,這不是帶了個幫手,明明是帶了個累贅,李總能這也公私不分?
這些話她到底是隻好在心裏說說,嘴上自然是毫無意見。這樣一來,趙念舟便輕鬆了,她極其不喜歡應酬,想到下午能早下班回家,心情跟著舒暢起來。
剛鬆了口氣,李晉成又派人來,說這就要去一廠一趟,讓趙念舟跟去。
沒過多大會兒,李晉成的電話就跟著過來,讓她上去到總辦找他。
趙念舟帶著資料上了樓,李晉成還在接電話,一個掛斷另一個又進來,好不容易都吩咐完,吳秘書還有兩個文件等著他簽字。
她在一旁盯著看著,內心安詳。吳秘書等李晉成處理妥當,便抱著文件出去,辦公室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她看了看時間說:“到點了,孫經理應該已經把車取出來等好半天了。”
李晉成舒展開身,左右轉了轉脖子,靠在背椅上瞧她,笑說:“讓我歇口氣,昨天在那麼不見巧的地兒鬧騰,這會兒還沒歇過來呢。”
趙念舟知道他這是又調戲她,麵上一熱,還有些生氣他把所作所為說的過於輕巧,於是不緊不慢地低著頭戳他的痛處:“是你年紀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當然歇不過來。”
老胳膊老腿?李晉成沉默了下,被她氣笑:“你心裏清楚,老也是寶刀未老。”
趙念舟說:“你別拿這事來說了,是那天氣氛不好,我們倆都昏了頭了,都是成年男女,不必有太多負累,我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事隻能發生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李晉成站起來,盯著她說:“我記性好,你年紀輕,恐怕記性比我更好……”
電話突然響起來,打斷李晉成的話,他停頓了一下,轉過身接電話,對那邊說了句“立馬下去”便掛。
李晉成的後半句話被電話堵回去,這會兒也沒有說的興致,掏著兜湊近趙念舟,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這樣可真讓人傷心,你這是推卸責任。”
趙念舟問:“不推卸你就能負責到底?”
他眉頭皺起來,沉默著繼續看她。
她又說:“李總說完了嗎?說完咱們走吧。”
“沒說完”,他從沙發上拿起來西裝外套,慢條斯理地穿上,故意說:“你一個女人先提什麼負累不負累,我總不能落在你後頭,這樣,你說什麼是什麼,我等著看。你別忘了,事實往往是,你不聽我的,總要吃些虧。記不記得你執意招惹劉局時對我說的話?話不能說的太滿,滿則溢,現在原封不動地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