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製止了他的動作。

江敘沒反應過來,任由她把自己摁下去,然後從床上撈過一隻枕頭,出去了。

溫思遇走到玄關打開門,半張臉埋在枕頭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來滴溜溜盯著外賣小哥,伸出一隻手,到他麵前。

外賣小哥第一次遇見這種抱著枕頭遮著臉出來取外賣的,愣愣的把手裏的袋子遞過去。

溫思遇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半秒鍾都沒再停,秒轉身,回了屋子。

隻聽見“哢嗒”一聲輕響,還反鎖了。

外賣小哥:“……”

他長得看起來這麼像壞人?

溫思遇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江敘靠在臥室門邊看著她,覺得好笑:“我以前都是直接去拿的。”

小姑娘在解外賣袋子,聞言看他一眼:“江老師,你沒有身為大眾男神的自覺。”

大眾男神毫不在意:“一般我自己在家的時候那個形象,他們都看不出我是江敘來。”

溫思遇:“……”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男人一圈,淺色居家服,黑發有點亂,胡子也沒刮。

可是那張臉還是很帥啊,怎麼就認不出來了?

溫思遇坐在客廳茶幾前地毯上,衝著江敘招招手。

男人乖乖走過來,長腿屈著,在她旁邊坐下了。

溫思遇手臂抬起,托起男人的臉,手指托著他下巴,指尖摩攃著淺淺胡茬,像個小流氓:“啊,小夥子長這麼帥,不是江敘嘛。”

她直直看著他,大眼睛裏滿是澄澈,“江老師什麼樣我都認得出來。”

無論多遠的距離,無論什麼樣子,隻需要看一眼,就能馬上認出來了。

我隻望你一眼。

溫思遇笑眯眯地:“江老師,你要不要跟我去見大家長。”

江敘一愣。

“昨天那個不算,我們去見最可怕的那個,一個眼神就能把你挫骨揚灰了那種。”

江敘:“……”

徐秋白自四年前拍了最後一部電影,橫掃國內各項大獎甚至一舉衝奧成功後便一直沉寂至今,坊間眾說紛紜,隻有自己家裏人清楚,老人以後片子都不打算再拍了。

用他的話來說,他老了,江郎才盡,再也拍不出能夠超越前作的東西了,電影的未來都掌握在新一代的手上。

房子在郊區別墅區,沿著坡度一直往前,最後一排的一座。

溫思遇和江敘到的時候是正午,吃飯的時間,徐秋白正坐在花園的躺椅上逗狗,聽見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傳過來,他抬頭往外看,正好看見溫思遇和江敘從車上下來。

老人家雖然早已不在娛樂圈,但是消息還是很靈通的,該知道的事情也全知道,看見兩個人一起,隻稍有些驚訝。

溫思遇從小嘴巴甜,討人喜歡,又是家裏最小的,外公的寵愛自然是不必說了,她這次的主要任務,還是要在徐秋白麵前刷刷江敘的好感度。

她還記得之前溫思遠跟她說,江敘剛出道的時候一身逆骨,沒少被徐導折騰,兩個人關係非常僵硬。

當然,這隻是她以為。

當江敘下了車,提好東西跟著她走進來的時候,徐秋白眼睛裏都放光了。

江敘欠了欠身,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徐導”,老人家笑的合不攏嘴,眼尾紋路看起來愈發的慈祥:“別叫徐導了,直接叫外公。”

溫思遇:“……”

溫思遇:“???”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溫思遇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人像忘年交一樣你一句我一句態度熟悉自然聊得好不開心,哪裏有一丁點溫思遠說的那種水深火熱的意思。

她在旁邊你們了半天,插不上話來,無奈隻得瞪了一眼江敘。

江敘秒懂,不說話了。

溫思遇看著徐秋白,眨眨眼:“外公,你跟江老師這麼熟的嗎?”

徐秋白笑眯眯:“你六歲的時候,他就跟我拍戲了,你說熟不熟?”

“可是哥跟我說,你當年就看江老師不爽的,罵他罵的可狠了。”

“璞玉也是要雕琢的。”老人喝著茶,“再說,年輕演員沒點逆骨哪裏能行。”

溫思遇:“……哦。”

沒有想到,原本以為的最大障礙,其實是個助攻來著。

怪不得昨天跟江敘說的時候,他看起來都沒溫敬堯讓他來吃飯的時候一半緊張,還興致很高的按著她折騰。

兩個人呆了一下午,直到晚飯吃完,天已經黑下來了,這才準備著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