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宋隨意的名字,隨意隨意,這個杜玉清,三個字,詩情畫意,相當考究。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串聯想的念頭,如此心悸,心慌意亂,宋隨意暗地裏換了口氣。她是生平第一次見男人相親,心裏早就是像懸吊的水桶七上八下的了。話說回來,要不是因為宋婷婷不要,怎麼都排不上她宋隨意來相這次親。
至於誰都不願意的事兒,她宋隨意同意了,主要是因為不想自己父親難堪。自己父親那點想法,宋隨意很清楚。宋二叔是見母親為難才一口答應,結果回頭麵對女兒,宋二叔肯定有些後悔。
反正,對方出錢包來回交通費,宋隨意當自己到鄉下旅遊一趟。這樣一想,自己都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了。
許太太起身,走去開水房裝點開水。
宋隨意從攜帶的書包裏找出一本從學校圖書館裏借來的園藝書,翻著看。專心致誌的時候,她並沒有留意到斜對麵有一雙眼睛在她這兒停駐。直到許太太回來了,宋隨意抬頭時,倏的一道光掃過去,望到了對麵一排人。
許太太見她視線看過去的地方,更是給嚇了一跳的樣子,拿著保溫杯坐下來,和宋隨意低聲說:“原來剛才那站停靠的時候,是上了軍人。”
大約十幾個身穿軍服的男人坐在對麵,這種場麵,一般少有見到。宋隨意因為許太太這話想了想,剛才許太太去打水的時候,火車是靠站了。
話說回來,軍人上車不上車都好,與她們沒有什麼關係。而且,這些軍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出行任務,都目不斜視的,沒有人敢上前去搭訕。
許太太同樣表示出了對製服的小生怕怕,回頭與宋隨意聊起天,由於許太太能說會道,一路上在火車裏並不悶,轉眼間抵達目的地了。
淩晨四五點鍾,山裏的天剛蒙蒙亮,要換成城市裏,不一定見光。
眾人熙熙攘攘地下車,而那群軍人不知何時早下了車。宋隨意走到站台時,輕輕捂著嘴巴打了個嗬欠。提著行李跟在許太太後麵走,混雜在大部隊的人流中出了火車站。
出了站口,麵前的大馬路才真正叫做兵荒馬亂的景象。車來車往,明明劃分了道路分界線,但是行人車輛都不按照道路法規行走,也沒有人管,亂成了一片。許太太踮著腳尖四處找車,好不容易找到一輛願意去她們要去的那個村的麵包車。
隻見麵包車外表髒兮兮的,散發出渾濁的汽油味以及一股類似發黴的味道,是一輛不知道開了多久很可能到了報廢年紀的二手車。更可怕的是車內,狹窄的車內空間早被人和行李塞到滿滿的。
不說宋隨意怎麼想,許太太隻看到這個場麵,差點崩潰了。儼然,許太太自己都沒有想到環境如此惡劣。
許太太臉色蒼白地回頭看了眼宋隨意,現在這個情況,隻要宋隨意說句算了,或許,她可以有借口打道回府。
可宋隨意沒有說出一句打退堂鼓的話,許太太暗地裏不由想著:這個小姑娘,遠比自己想象中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