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翠姐叫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大家都在這裏等著,不是為了討論花的問題。
隻見這一大幫子人,不知道聽了翠姐什麼話。平常老人家發話讓大家回來一趟,都不見人來得這麼整齊的。
宋奶奶心頭很清楚怎麼回事,宋隨意心裏頭也一樣很清楚。
“媽,你發句話!”翠姐疑問的眼神掃過宋奶奶的臉,“莫非媽——你是早知道什麼了?”問這話的同時,翠姐拽了把自己老公。
宋大伯的臉陰沉著,被自己老婆一拉,走出來。
宋隨意接到對麵這個親大伯一雙陰冷的目光時,心頭寒了下。
“隨意,我問你,當初,你上大學的時候,你爸沒有錢,你最終怎麼上的大學?”宋大伯慢條斯理地說,說的這個話題好像和翠姐緊張的毫無關係。
可在宋大伯這話過後,院子裏,那些剛才站在一旁全貌似在等翠姐鬧時的叔伯們,一個個跟著變了些臉色。
老四家的媳婦不由都喏喏地開了口說:“那時候,我記得,連我家,我老公,都把儲蓄款拿出來了,說是親侄女考上了,不能不幫一把。”
現在大學沒有能免費上,考上了,光是學費加雜費,總歸之學校光是一開學要學生交的錢,七七八八沒有一萬也有*千。
宋二叔口袋裏捉急,那時候是拿不出這筆巨款的,親戚們東湊西湊,給湊出了一萬交給了宋二叔,解了宋二叔的燃眉之急。出這個錢的大頭,還不是宋奶奶,而是宋大伯。因為大房在宋家裏算是比較有錢的。
很難說當初宋大伯頂著翠姐的壓力把這錢拿出來捐助宋隨意念書是為了什麼。現在,宋大伯把這件陳年舊事提出來,卻無疑顯出了他當初的高瞻遠矚。
兄弟之間互助,本是理所當然。可問題是,兄弟是兄弟,畢竟不是親骨肉。比起家裏的孩子,兄弟的孩子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
宋隨意隻記得那時候自己父親拿了一幫兄弟姐妹的捐款,對她津津樂道地說:“終究是血濃於水。”
血濃於水的緣故,導致她宋隨意以前,和宋二叔一樣,覺得這家裏人有壞的,再壞,不過是像翠姐這樣實際上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宋隨意對父親的兄弟,叔伯們,一直都沒有什麼不太好的印象,以為,都是翠姐使壞,不關宋大伯的事。
錯了,錯的離譜。她和父親想的天真當然。她再如何,都隻是宋二叔的女兒,不是宋大伯的女兒。宋大伯如果在自己女兒和她宋隨意之間做出選擇,怎麼可能選擇她宋隨意棄宋婷婷的利益不顧。在這個時候,什麼是非對錯,事關個人家庭利益的時候,誰能顧得上。
不用講理了!
宋奶奶在椅子裏坐著,眯著的老眼睛看著宋隨意臉上忽閃而過的表情,老神在在地旁觀。這人,如果不經曆點事兒,是沒有辦法成長起來的。不經曆點風雨,怎麼能見彩虹呢。
有種花叫做彩虹花,聽說其種子異常辛辣,可以做香料。
“大伯,我現在開始工作了,隻要賺到錢,肯定會回報家裏人的。”宋隨意說。
“我有叫你還錢嗎,隨意。”宋大伯道,“你是我親侄女,是婷婷的妹妹。你上大學,全家人為你高興。這筆錢,大伯給你出自願也高興。知道為什麼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