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了,去工作。宋隨意心裏想到這些,會浮現出一種熟悉的感覺。想來這種感覺,是她平常從小在家裏等待外出打工回來的父親時,一模一樣的感覺。
原來,她開始把他當家人看了。
宋隨意自個兒搖頭而笑,自己笑得都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神經質了,是不是過於高興了呢。隻知道自己臉上燙呼呼的,仿佛要發燒的樣子。
她卻是絕對不敢發燒的,因為她嫁的男人可是個嚴厲的家長同誌,一個大夫。
宋隨意走去廚房,先給自己弄了碗麵,接著想起不能讓其他人擔心自己,給宋思露發了一條自己安好的短信。
找出帶來的衣服,洗完澡,沒事的時候,突然發現他這家裏整潔幹淨,幹淨到地板上幾乎纖塵不染。想幫他收拾家務都不知道從何入手。他這屋裏的東西他說能讓她隨意動,可終究沒有問過他本人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她哪敢輕易動手。
如此好像無所事事的時間裏,她再次有個驚奇的大發現:他屋裏的客廳居然沒有電視機!
難怪了,他說這裏其實不像家,反正,有可能不符合她的生活習慣。
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看泡菜劇是閑時打發時間的愛好之一,與其她女性沒有兩樣。
好在她終於在後來找到了件事兒做。拿了剪刀水桶等工具,她來到陽台,按照承諾為他治理那盆萬年青。
這盆萬年青是不是他本人種的,她直覺裏不像。他那人,和她說的一樣,給她感覺,是性子偏淡的人。萬年青據她印象裏,卻是有些講究的人喜歡種的多,有象征意義。
修修剪剪萬年青的枝條,把土重新翻翻,弄些水。宋隨意兩隻手和臉折騰到髒兮兮時,陡然聽見一串鈴鈴聲傳來。
她原先以為是門鈴,以為他回來了,興致衝衝跑到了門口,結果大失所望,那根本不是門鈴聲。但是,是客廳裏電話機的聲音。
是他的電話。因為應該沒有人知道她已經搬到他家裏來了。想到這點的宋隨意,猶豫了一下。電話機響完了,自動留言。
見打來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這樣說著:“玉清,不在家,是出去了嗎?這樣,你剛回來,但是媽也知道你閑不住,忙著工作,不管怎樣,你剛回來總要好好保重自己身體。”
聽出了對方的身份是他母親。宋隨意站在原地望著那個電話機,手腳仿佛都被什麼捆綁住了一樣,喉嚨更是繃緊到快吐不出氣來。
對於婆婆,她要怎麼相處,她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
電話對麵杜母的聲音,歇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我種在你家裏的那盆萬年青,我上回看了一下,好像都枯死了。改日我給你端盆好的換掉。好在這東西,終歸讓我把你平平安安地盼回來了。”
宋隨意眸子裏的目光閃了閃。
杜母看來本是要掛上電話了,到後來不知怎的,是心有不甘或是怎樣,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哪天,你回家,我和你再談談上回你和你父親說的,你想和宋家那位小姐結婚的事。”
這是什麼意思?他向自己父母提起了要和她結婚,他母親現在又說要談談。宋隨意眉頭不由一個皺緊,下嘴唇上的貝齒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