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陪著病人家屬進來的那個女人。”
聽吳俊澤說到這裏,杜玉清眼角掃了下他。
吳俊澤刹住了聲音。
童主任豎起耳朵聽,欲罷不能:“你說什麼,吳教授?你怎麼說話都神神秘秘的?”
“沒有,我本以為童主任知道的,我們杜大醫生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嗎?”童主任果然很意外,一臉的大寫驚詫,“什麼時候的事,杜醫生?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不和我說呢?我本還想帶全科室的人都喝一杯杜醫生的喜酒。”
杜玉清聽見對方這話都不由愣了下:“全科室?”
兒科不是外科,不是他的科室,也來湊這個熱鬧?他到時候需要擺多少酒席才夠!
童主任的口氣顯得很正經,不是在開玩笑:“杜醫生,你從進我們醫院那時候開始,已經被譽為醫院的一號男神。我們科室每個人基本都是你的粉絲,無論男女。你結婚難道能不顧及我們的心情嗎?”
吳俊澤趕緊代某人望望門口,看宋隨意走遠了沒有,否則,那小姑娘聽見童主任這話以後,不知道會不會被嚇死。
自己的老公有一堆超級忠實粉,誰知道會不會做出些什麼。
杜玉清的臉明顯顯出了一絲黑。什麼男神,他聽都沒有聽過。應該說,他從來都對閑言閑語不感興趣,隻關注自己走的路。
“我結婚是我自己的事,再說,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擺喜酒恐怕也得一年以後的事。”杜玉清斬釘截鐵地說。
童主任驚訝:“為什麼要一年後?”
吳俊澤挑挑眉:因為聽說,某人的小媳婦今年還沒有從學校正式畢業,要一年後才畢業吧。
童主任嘮嘮叨叨的:“反正,記得到時候通知。哎呦,等一年,杜醫生,你太太究竟是誰,透露一絲信息給我都不行嗎?我保證給你保密。”
“不行!”就對方那句男神,杜玉清不給對方情理了。
童主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尷尬地笑了兩聲:“其實,想都想得到,像杜醫生這麼優秀的青年才俊,至少要找個門當戶對的佳人,不是豪門,也要是名門。這樣的小姐,平常我們想見,恐怕也是見不到的。”
吳俊澤聽了童主任這話後,笑而不語。
杜玉清冷著臉,不為所動。隻知道剛才聽見的這些話,讓他心頭很是惱火。想他昨晚上,不知道都費了多少力氣,才讓她確信他不是個胡亂搞女人的男人。
這些人在底下議論他人閑言閑語,難道沒有想過當事人的感受嗎?
再有,她今早上明顯都躲著他!
吳俊澤和他一塊離開兒童病區後,隻有兩個人的時候,說:“你今早上特意來兒童病區,莫非是想討好她?”
“那是她朋友,我答應過她的,會幫著照顧一下。我沒有說特別開後門,隻是,她們母女倆孤兒寡女,本身需要人關注。”
“我知道,我知道。”吳俊澤笑他越描越黑,想他平日裏根本不愛說話的,什麼時候有過這麼用力地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杜玉清內心裏歎口氣。
走到了杜玉清的辦公室,吳俊澤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本著同學同事的情分,認真地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麼明顯?連吳俊澤都察覺到了。
杜玉清皺著眉頭。
“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吳俊澤還是很了解他的性情的,說,“但是,你這人,我知道,能有這樣一幅糾結的表情的,往往隻能是因為醫學上的事情。誰讓你對醫學最執著。她是你的太太,當然,你可以完全把她當成病人。不過據我所知,沒有醫生能把自己老婆全當成病人看,尤其是老婆生病的話。”
“她不是生病。”杜玉清道。
“不是,那是什麼?”
“部分閉鎖。”
吳俊澤一聽就聽明白了。話說,有個醫生當老公就是不一樣。要是普通男人,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活撞進去了,那真得傷了。
“她自己沒有察覺嗎?”吳俊澤問。
“她應該有痛經,不過我還沒有問她。”對於和她溝通這方麵的問題,他感到棘手。要不是結婚了,是她先生了,隻是個醫生,他或許對她開口不用這麼難,直接說就完了。但是,現在對她說出來,她會不會懷疑什麼想什麼,他摸不著,隻知道心裏有些擔心。
“其它症狀?”
“這裏疼。”所以他昨晚上一直摸她的柔軟。
吳俊澤忽然用奇葩的眼神望了望他:“你昨晚上,那樣的氣氛,你居然一直想著她身體上的毛病?”
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嗎?再說,一旦男女發生激情了,在激情下,竟然會想到其它地方去,這能叫做激情嗎?
“你真的想和她發生關係嗎?”
吳俊澤追問的這句,讓杜玉清聳起眉頭:“她是我太太。”
“你不會認為,因為她是你太太,所以,你就必須對她發生關係,生兒育女?”
“我娶她是因為我喜歡。”
“你確定?”
杜玉清側過臉。
吳俊澤怪模怪樣地看了下他,轉身走了出去,到了門口,倒也不忘:“要是你不好意思和她說,我來和她說,以醫生的身份。畢竟,你們兩個以後要生孩子的,這個問題必須解決,不能耽誤。”
關於對方說的這點,他肯定早有預料了。要不然,也不會急於如此苦惱了。
宋隨意跟隨柳晴回到柳佳佳的病房。
聽說可以出院了,柳佳佳沒有像大家想的那麼高興,反而有些小糾結。
“怎麼,你不想上學,喜歡住醫院?”柳晴不高興了,不想自己女兒變成個嬌嬌女。
“不是,媽媽。”柳佳佳的一抹眼神望了下宋隨意。
宋隨意從她的眼神早已發現到了什麼,拿著自己早上準備好的花,到孩子麵前:“來,這是送你的。”
“這是什麼?”柳佳佳望著她手裏的花,童稚的目光裏流露出了些好奇。
媽媽是開花店的,但是,媽媽平常並不讓她在店裏打下手幫忙,因此,她對於花其實了解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媽媽賭這口氣,柳佳佳故意的潛意識下並不去關注花們。所以之前,她對於宋隨意的作品,別說了解,連關心下都拒絕。
要不是因為有杜玉清。
她是特別喜歡這個醫生叔叔,感覺好溫柔,像天使。
“這個是非洲菊,它有另一個名字叫做扶郎花。”宋隨意說。
“扶郎花?”柳佳佳稀奇地嘟起小嘴。
“是一種象征男性的花朵。”宋隨意衝她神秘地眨下眼。
柳佳佳的小臉蛋騰的一紅。
柳晴拿手扶著腦袋:“你想留在醫院,為的是繼續能看到杜醫生是嗎?”
柳佳佳手裏拿著扶郎花,轉過小臉。
隔壁住的另一個小病號對柳佳佳說:“你走了,以後杜醫生會很快忘記你的。不像我,我還留在這裏。他之後會繼續來看我。”
聽到對方這話,柳佳佳生氣:“不可能!我回家後也會看到杜醫生的,看到杜醫生的機會比你多,因為他和隨意姐姐在一塊。”
“隨意是誰?”
眼看女兒說多了,柳晴把手捂在女兒嘴巴上,對那孩子笑道:“當然了,你生病了,還沒有出院,醫生肯定要來看你。”
柳佳佳生著悶氣,推開媽媽跳下床,跑出去。
柳晴要追出去時,被宋隨意拉了下。
宋隨意在她耳邊說:“扶郎花,父親節也有人送。”
柳晴一怔,才意識到了什麼。
女兒其實是想要爸爸。
宋隨意懂的,懂得柳佳佳的想法,正是因為他有時候給她感覺,比她爸爸更可靠更溫柔,讓她無比想靠在他身上。
柳晴慢慢走出去,去和走廊裏的女兒說話。
她們母女間需要好好談一談,宋隨意沒有跟上去。等柳晴回來時,無聊著,她突然想到了妹妹宋思露。
在這家醫院工作的宋思露,今早上在值班嗎?
打了電話過去,宋思露的手機關機。宋隨意於是想起前幾天宋思露說的話,說是回家休息了。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回醫院上班吧。
要找宋思露了解宋思露更具體的情況,必須上一趟宋思露在實習的外科。
宋隨意沒有選擇,走去坐電梯上外科。
醫院的氣息,宋隨意其實並不喜歡。應該說沒有人喜歡醫院這個地方的。可偏偏她老公是個大夫。她怎麼喜歡個當醫生的男人,有時候自己想想都覺得挺莫名其妙。最讓她感到醫院令人厭惡的地方,不僅僅是因為醫院裏飄散的消毒水味刺鼻讓人不舒服,更主要的是醫院裏人多。
電梯爆滿,對於公立三甲醫院是最常見的現象。
宋隨意看到電梯裏那麼多人,是想轉頭去爬樓梯的。兒科在二樓,他所在的外科去到十一樓。要爬九層的樓梯,誰想到誰都得揪心。好在她年輕,體力好,慢慢爬上去沒有什麼。
這時候,來了一群人,喊著:“讓開,讓開,把樓梯讓開。”
本來要關閉的電梯門重新打開了。本來那些已經擠上了電梯的人們不禁抱怨:怎麼了,誰來了?
不管怎樣,一部分人被驅趕下來,代替的是從對麵走廊裏走來的一列人。
這群突然冒出來的人是從哪裏來的?宋隨意看著指示牌,看到了原來二樓的樓層有一條回廊是連接到了醫院對麵的行政樓,一般人也過不去。
儼然,新來的這群人非富即貴的,不是大領導也是什麼大人物。
宋隨意最不喜歡和大領導打交道了,尤其是在學校被人陷害過以後,某些大領導的那些嘴臉讓她惡心。她退了幾步直接退到了其他人身後。等人群散開再走去樓梯。
蹬蹬蹬,一串高跟鞋的聲音聽著耳熟。
宋隨意從人群縫隙裏看出去,居然看到了宋婷婷的影子。
宋婷婷手裏夾著一個潮流的蛇皮包,V字下擺開叉裙,一頭波浪頭發重新燙過金光閃閃。
人群裏議論紛紛:這是哪裏來的大明星?
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某電視台的著名主持吧!
對於自己這個大堂姐,宋隨意基本不關注的,除非四周的人不停地爆信息給她,不管她宋隨意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