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隨意沒有和柳晴打招呼,來到路口坐上周姨的車。
周姨老樣子,看到她來,招呼她坐車上,神情略帶高傲,不同的是,看著她的目光底下似乎多了一抹深沉的探究。
“你以前表演過戲法?”
聽周姨這句話,宋隨意驚訝:“我學種花的,哪裏知道怎麼變戲法。”
周姨反正骨碌地打量完她表情,保持十足的懷疑。
那晚上,她絕對是老花眼了,怎麼會看見那樣不可思議的一幕。雖然,陳思穎和她在一起,看到的似乎和她一模一樣。
“周姨。”宋隨意問,“我們這是去哪。”
眼看這車並沒有駛去振嶽集團,是行駛到了一個茶樓門口去了。停下車,周姨示意她下車。宋隨意心頭有了絲警惕,不是為工作的話,她實在不想下車。周姨堅稱這是為了工作。
進了茶樓,來到裏頭深處單獨的一間雅間。
周姨撥開竹簾後,露出了個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盤著漂亮的發髻,手裏捧著茶杯,麵部神情一絲漠然的高雅。
宋隨意定睛一看,是他口裏說的那位曾經與他們家有關婚約的陳思穎,如今振嶽集團董事長的太太。
“太太,人帶到了。”周姨先走進去對陳思穎道。
陳思穎點了點頭:“讓她坐吧,給她上杯茶。”
宋隨意聽著周姨說工作,走進去後徑直對著對麵的人說:“請問有什麼我工作上的問題需要找我嗎?如果是工作上的問題,我認為回公司討論比較好。”
周姨回頭不滿地瞪了瞪她,聽聽你這是什麼口氣。
陳思穎倒是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搖頭示意周姨先出去。
周姨走之前,不忘給宋隨意遞一個警告的眼神。
宋隨意反正視而不見,我行我素,到了對方麵前也沒有坐下的打算,誰讓她心裏始終有個疙瘩。這女人,應該昨晚上已經認出他了。然後突然找她來莫非為了這事兒?
“你不坐?”
“謝謝夫人的好意。”
“好,你既然不坐,我直接問你。你在董事長辦公室裏的那排擺設,是偷竊了誰的設計?”
什麼?宋隨意嘴角彎起來發出一聲嗤笑:“我偷竊誰?為什麼這麼說?”
“周姨說,你隻是個沒有畢業的學生。我調查過你在學校的閱曆,發現,你並沒有得獎的個人經曆。”
“因為我沒有參加過比賽,所以你就否認我得獎的能力,是不是?”
陳思穎發出一聲笑:“你不覺得你自己這話很好笑嗎?有誰會不想積極參加比賽得獎,這對一個學生,一個設計者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事。”
“真不好意思。我真不感興趣。因為我這人,天生就不好這口。去站在國際舞台上發揚光大什麼的,真不是我的愛好。我愛花,喜歡種花如此而已。愛花種花和得獎得名並不是成為你口裏說的非要聯係在一起的事情。”
陳思穎墨鏡下銳利的眸光一閃,仿佛宋隨意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是根刺,讓她想起了誰。
“總之,你這個設計成品我認為不合適擺放在董事長的辦公室裏。”
“夫人說要修改的話,請說出修改的理由和目的。”
“我的理由和目的都很簡單。我本身是個醫生,對於董事長的身體狀況非常了解。你的作品在醫生的專業眼光裏,不合適。”
“就這樣?”宋隨意嘟起嘴,“按照你這麼說,醫生的說法,醫生的話,我也可以找個醫生來證明我沒錯,是不是?”
“這樣不行。因為,我是董事長的家人,比任何人都懂得董事長。”
“我也是董事長的家人,怎麼不認為宋小姐的設計有任何問題。”
門口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室內的兩人齊刷刷回頭。
是方紈絝。宋隨意見是方永澳,甩回臉。
方永澳眼裏幽的一道光閃過:他都來救駕了,她居然甩他臉。
“沒有什麼事的話,是不是兩位先討論完再找我。”宋隨意心裏明白的,明白這些人不過是拿她做借口內鬥。真討厭,她不喜歡做他人的棋子,更討厭有人利用她手裏那些無辜的花。
放下這話,她轉身就走,擦過方永澳的身邊。
方永澳伸手要去抓她時,見前麵陳思穎一抹銳利的目光射過來,隻好作罷。
宋隨意一路往前走,走出茶館,心情說不出的鬱悶。果然,女人的直覺早告訴她了,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也真是的,一本正經地告訴她都是過去式,什麼關係也沒有。問題是他這樣想,人家不一定這樣想。
宋隨意在茶館門口攔了輛車,直接去柳晴的花店了。
柳晴留在醫院裏陪佳佳,花店裏的花,總得每天有人給照料一下。
隻有花,才能讓她的心情好了些,一掃心頭的烏雲。
嘴裏哼著小曲,給花澆澆水,給一些花重新剪裁。那時候,她一個人怡然自得,倒是忘了些人間雜事。包括他才剛叮囑過她,最好回家做飯自己吃。
中午買了飯盒一個人吃了,躺在店裏的沙發上開了個小風扇打了個小盹兒。
有人打電話過來時,她做著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坐在一艘小船上浮浮沉沉的。水麵上波瀾起伏,她從船上往水麵上看,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麵孔,不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