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忙是撿了起來,上前來低語:“怎麼了?嗯?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要裝作不知道的嗎?幹什麼說破了,還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是要和房娘子共侍一夫麼?好端端的帕子扔了幹什麼。”
說著又往她手裏遞了遞。
徐良玉往外瞥了一眼,幸好沒有人跟過來,她瞥了青蘿一眼,一把推開:“扔了吧,不要了,裝作不知道怕是不行了,現在這層窗戶紙還是捅破了吧,我等得,有個人也等不得了,還是快點推波助瀾,咱們早點走才是。”
青蘿聽不明白是誰等不得了,忙是上前,可徐良玉卻是站了起來,這便往寢宮裏麵去了,外麵的宮女都不敢過來,一時間整個承德殿都安靜了下來。
梳妝台上,擺著許多首飾,琳琅滿目的。
徐良玉的圓玉也擺在上麵,她坐了銅鏡麵前,伸手拿起來在掌心摩挲著,青蘿在旁收拾著她的貼身衣物,見她一直盯著那塊圓玉,忙是湊了過來:“真是要走嗎?太子殿下,他可是太子殿下啊!”
嗯了一聲,徐良玉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將圓玉放在了梳妝盒裏。
她站起來,才抻了個懶腰,想起什麼似的扶著腰站直了:“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他若不是太子殿下,或許我們還有一丁點的可能。”
說著來回踱了兩步,到底還是不放心,讓青蘿拿了筆墨過來。
她想給他留點什麼,但是坐下來後,提著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想抱怨他終究舍不得東宮,想抱怨他言而無信,到底還會迎娶房娘子,曆史在那擺著,也許以後還會有許多美人相陪,也想罵他騙她,拿了她的銀錢毫無愧疚之心,占了便宜還賣乖,可什麼都講不出。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驚鴻一瞥。
她想起了兩個人是怎麼跳到一條船上來的,想起了那些日子,他麵對她時候的無奈和無措,他護著她,疼著她,暗中幫著她。
他說他隻有她,可她還是要走了。
她提筆寫下幾個字,低頭一看竟是在說,真是很喜歡你,忙遮掩了,撕毀了,重寫。
青蘿看她撕了又寫,寫了又撕,在她背後直歎著氣:“其實太子殿下多好的一個人,多少人也是盼不來的,雖然我是懂你,但還是覺得好可惜。”
她恍然想起該寫什麼終於再次落筆,這封書信仔細收妥當了,才是洗漱歇息,洗漱一番,李賢還是沒有回來,徐良玉坐了床邊,輕撫小腹,怔怔地出著神。
青蘿看著她忽然掩唇驚呼了一聲,指著她的肚子忙是到了她的跟前來:“今天你讓我假裝摔了一下,叫那個大夫給你看了什麼,他他他給你看了脈,你……不會吧!”
她總是這樣大驚小怪的,徐良玉已經習慣了,輕輕點了點頭:“是,所以我等不得了,推他一把,咱們也好快點走,否則以後瞞不住就走不脫了。”
她竟是有了身子了,青蘿不知是喜還是憂,站在她身邊一會傻笑,一會又愁眉不展了。倒是比她這個正主更是魔怔了一樣,徐良玉推了她一把,直接給這個丟了魂的攆了走,才是上床歇下。
李賢一直沒有回來,她也是睡不著。
夜深了,等她迷迷糊糊快要入夢的時候,承德殿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徐良玉躺在裏側慢慢睜開了眼睛,也不知榮生說了句什麼,李賢不耐直接給他攆了下去。
她重新又閉上眼睛,背對著外側假裝熟睡。
片刻功夫,腳步聲便是停了床前,李賢身上還有夜風的涼,站了一站才是傾身過來扳住了她的肩頭,他也並未將她扳過來,隻輕輕擁著,長長地歎了口氣:“對不起,我盡力了。”
說著脫鞋挨了過來,他自背後將她擁在懷裏,似能感受到她的輕顫:“別動,讓我抱一會~。”
他還扶著她的胳膊,就在她肩窩處呼吸淺淺。
好半晌,徐良玉才動了動,她一手到自己肩頭尋到了他的手,輕輕握住了。
半晌,李賢無奈道:“母後並未為你入皇譜,原來是定了婚期娶房家女,婚期本是皇兄薨逝之前定的,但是我以百萬銀錢充盈國庫相挾,推拒了,現下推不過去了,眾位老臣需要安撫,我……”
也不等他把話說完,徐良玉幽幽歎了口氣:“嗯,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