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手裏拿著一隻手工縫製的小白兔子,一邊走一邊往裏張望著:“怎麼,這麼快睡著啦?”
徐良玉嗯了聲,仍舊走了桌邊來:“你還不知道她,小腦袋瓜子裏麵裝了一堆東西,小小的小不點,說話像小大人,還說讓我給她再找一個阿耶,竟是學大人說話,胡說八道。”
青蘿誒呦一聲,也是笑了:“想必是聽著我勸過你,聽一遍就記住了,這孩子可聰明呢,還尋思著你今日還得對賬,我來哄她一會兒,沒想到這麼早就睡下了。”
她抖了抖手裏的兔子,唇角也全是笑意。
徐良玉也是笑,捶著自己的腰,這就坐了下來:“所以呀,可不能什麼話都當她的麵說了,不然天天吵著讓那個我給她找阿耶我哪裏找去。”
青蘿將手裏的小兔子放了桌邊,忙是進去看了看小糖豆,片刻輕手輕腳出來臉上笑開了花一樣:“這孩子不光是長得好,就是有愛人肉,你說我怎麼這麼喜歡她呢!”
徐良玉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得,你還是趕緊嫁人了,也自己生一個去!”
青蘿挨著她坐下了,臉上頓時紅了一大片,拿著小兔子就使勁扣著兔眼睛:“那那也得有這麼個人啊,你是我主子當然是得你想著了,我自己上哪找人嫁啊!”
這段時間總是忙著,也沒顧得上她,徐良玉合上賬冊,偏過臉來。
青蘿也不敢抬頭,耳根都紅了。
這可是稀奇了,難道是有了中意的人了?
徐良玉忙是按住了小兔子:“怎麼羞成了這樣,難道是有了意中人了?”
青蘿從小與她一起長大,也不扭捏嗯了聲:“有倒是有,但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呀!”
徐良玉待她從來都是情同姐妹的,她吃的穿的不差於大家閨秀,也給她存了嫁妝,就是準備將她嫁出去時候,給她一個後盾,現在看她這番模樣,在心底一琢磨,霍然開朗。
她們居無定所,但是一直跟她們在一起的可隻有柳相宜。
仔細一想,平時她們相處時候也很親厚,頓時笑著直接問了出來:“柳相宜?”
青蘿忙是捂臉,悶聲悶氣地怪叫著:“誒呀你知道就行了,幹什麼說出來啊!”
徐良玉哈哈地笑,強行抓了她兩手拽了下來:“說出來怕什麼的呀,他怎麼樣,他對你可有什麼曖昧行徑?”
青蘿誒呀誒呀地叫著,紅著臉直躲著她的目光:“誰知道呢,我覺得……我覺得他對我也很照顧,我有時候跟你身邊時候,還能發現他偷看我,可我也不敢問,他也一直沒有個動靜,我也……我也是老姑娘,你聽說誰家老姑娘都二十了還不嫁人,我倒是願意在你身邊一輩子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說不下去了,趴了桌子上麵,不肯抬頭。
徐良玉嘻嘻哈哈笑了半晌,在她頭頂敲了敲:“這簡單,男女之事麼,就是一層窗戶紙,誰先捅開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對人,柳相宜這個人是真不錯,他也知道你跟我身邊也似姐妹的,不是什麼普通丫鬟的,想必也不會在意別的,你這小模樣,他也算撿到寶啦,我明天給你問問!”
青蘿一聽她要去問,忙是抬起了臉來:“誒呀你別去問啊,萬一人沒那心思怎麼辦?我得多大臉,那我不就不活了不能活了啊!”
徐良玉無語:“那你就憋著。”
她又是扁嘴,片刻,拉了徐良玉的胳膊,來回晃了晃:“我想自己問,要不,你這就幫我約他出來?”
這姑娘其實也是真是等不及了,二十了,嫁的早的孩子都滿地跑了,這段時間常常看著柳相宜,可他卻半分表示都沒有,一個大光棍,一個大姑娘,自然得有個人先邁出第一步來。
還不算晚,徐良玉笑,這就站了起來:“這個媒人就我來當吧,你準備一下,去廂房等著。”
說著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快步走了出來。
柳相宜住在前院一個小耳房裏,平時可注重男女禮儀,從不輕易來後院的,徐良玉腳步也快,借著月色走了他門前來。
當當當,當當當。
她輕輕敲門,不消片刻,柳相宜便是走了門前來:“誰?”
徐良玉說了聲我,房門頓時開了。
他此時也還在對賬,衣衫整齊:“怎麼了?”
說著也是側身,但是她卻是不進,隻在門口笑道:“有件事,很重要的事情,能不能約你去後院詳談一下,就是有個人,嗯,想過問過問你的終身大事,看看你……嗯總之在西廂房第二間,你能過去一趟嗎?”
男人驀然抬眸,一時窘得竟是結巴了:“現現在?”
她嗯了聲:“對,現在。”
說著不等他答應,已是下了台階來與他揮手:“別猶豫了,我可告訴你過這個村沒這個店了,快點來啊!”
她很怕他臉皮薄,故意加重了語氣,不給他反駁機會,快步走了。
倒是剩了這柳相宜,癡癡看著她的背影,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長,耳根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