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2 / 2)

尷尬,她隻覺尷尬。

眼看著他開口欲言,忙是別開了眼去。

她不許他再提及,到了藥鋪也忙是與他分開了,藥丸的製藥成分已經試驗出了,鋪子裏請來的大夫正在配藥,徐良玉平日都興致勃勃的,今日卻是沒什麼精神。

她隻覺頭疼,是真的頭疼。

以為會搗亂的,並沒有來搗亂,以為無事卻生出了事來,她一天都在恍惚當中度過,頭午忙過,又忙晌午,過了晌午她才想起,還有配藥沒有完成。

這才投入到了藥簸邊上去,一時間將萬般愁緒拋之了腦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鋪子門前侍衛隊側立兩邊,李賢竟然來接她了,馬車就停在街邊的巷口,也並未下車。柳相宜還一邊對著賬,她過去說了聲,才是回還。

榮生在門口等著她,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也沒讓他多等,便是走了出來。

榮生在外麵帶路,她跟了他身後,走得很慢,趁機套他的話:“榮生,殿下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回長安?應該有不少事等著他處理,怎麼有空在這停留?”

榮生走在前麵,也是歎息:“勸也勸過了,不遠千裏地非得來,長安城當然一堆事等著殿下,他也才回沒多久,如此下去也是不利,太子妃名在皇譜,還是勸著些,早日回去。”

她無語,心底更是焦躁。

走了馬車前麵,榮生給她掀開了車簾,她以為是李賢特意派遣他來的,忙是上車。不想車簾後麵,正對上了糖豆的笑臉,小家夥手裏還抓著一棍糖絲,顯然興致很高的。

看見她了,糖豆抿嘴笑了:“阿娘!阿耶給我買糖了!”

她坐在李賢的腿上,父女一起都是笑臉,他一手輕擁著女兒,也是看著徐良玉:“來接你了。”

這般模樣,當真像是如膠似漆不願分開片刻的小郎君,徐良玉心下一動,竟是怔住了。

李賢更是勾唇:“怎麼?不認識了?嗯?”

她失笑,忙是坐了他的身邊。

也不知道他怎麼用心地,小糖豆與他親近得很,她揚著臉,兩條小腿狠狠蹬著,與平日不大一樣,歡快得不像話,到底是父女親情,她看著女兒也是笑。

李賢的目光在她臉邊瞥過,似無意地:“怎麼就你一個人,柳掌櫃呢,不一起回?”

徐良玉臉色頓變,忙是別過臉去遮掩開了:“他還在忙吧,平時也不怎一起走的。”

這麼說的話,誰能相信呢。

他驀然抬眸,卻是抿唇。

很快,車行了大南街來,到了自家門前,青蘿早早來接糖豆,小家夥才被李賢帶著在廣州城轉了一大圈,又累又乏,乖乖與她去了。

徐良玉才要隨後下車,卻是被李賢抓住了手腕。

他力氣也大,一把將她扯了回來。

也未防備,差點摔了他身上,徐良玉一手抵住他背後的車壁,才是站穩了些。

四目相對時候,她臉紅:“幹什麼,下車吧。”

李賢卻是更大力,直接讓她坐在了自己兩腿上,這就按住了她的腰身:“看著我,現在你告訴我,柳相宜是不是對你有意?三年了,當真沒有個別人?”

她瞪著他,掙紮著還要下去:“沒有,沒有沒有,行了吧!”

窗簾掛著,從窗口能看見青蘿和榮生帶著糖豆已經進了院子了,徐良玉掙紮著拍他的手還待要下車,才覺得腰上一鬆,李賢長臂一伸,卻是將窗簾扯落下來,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這會她反應過來才要推拒,可是推拒不開了。

她心下知道他這是在想什麼,一點不敢亂動,光是抵住了他,不許他再靠近半點了:“別,你冷靜點,我沒有騙你,真的真的是沒有別人,隻有你。”

李賢哪裏肯聽,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腦,這便傾身:“有沒有別人,也得嚐過了才知道。”

多少個日夜,夢中也無佳人。

多少個日夜,夢中什麼都沒有,不知過去為何,不知今日怎樣,也不知未來還有什麼,恍惚之間,偶爾會想起曾有過的片刻溫暖,那一份緊致也好,那一分溫柔也好,她總是他一個人的。

睿智,走得倉促,他信了她的邪,竟然相信了她留下來的隻言片語。

堵上紅唇,車廂內頓時隻剩下了二人沉重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