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學了這麼長時間,手也巧了,先一步梳好了,拍了拍糖豆的後腦勺,才是轉身。
榮生忙是跟了上來:“殿下,車馬都準備好了。”
他走在前麵,嗯了聲,看不出什麼神色來:“多給糖豆準備點小糕點,路上吃。”
榮生應了下來,回頭往裏屋又看了眼。
片刻,外麵有人送來了早飯,李賢坐了桌邊,地上的碎片還在桌下,他多看了眼,榮生忙是彎腰將大片撿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就仿佛這一天和每一天都沒什麼分別一樣。
徐良玉到了藥鋪,老大夫正是一籌莫展。
柳相宜上前,忙是詢問:“在路上我仔細一想,這不應該算是第一批了,之前賣出的都沒有任何問題,歐洲這種藥丸本來也都很多人在吃,各種功效的,雖然現在還不是很多人相信咱們,但是總不會有這麼多不良反應的。”
老大夫帶著她們兩個進入內堂,幾個男人,在裏麵躺著。
徐良玉挑著門簾,頓時皺眉:“他們都是什麼時候買的藥丸,都買的什麼丸?”
說起這個就有點窘了,老大夫忙是叫了柳相宜一邊去說,其中兩個買的是助興的,還有幾個都買的普通香丸,這話總不好直接對徐良玉說,可這般遮掩的,她自然也猜到了幾分。
一時也找不到根本原因,隻能一個個的調理身體。
這幾個也是混鬧的,在藥鋪裏拒不配合,鬧騰了小半天,不等調理的湯藥喝完,便又是一哄而散了,當真莫名其妙,柳相宜讓人跟了一兩個出去,和老大夫一起說著話,怕還不是藥丸的問題。
徐良玉眼皮直跳,總是不得安寧。
她甚至生出一點不好的預感,可這些天都風平浪靜的,還能有什麼事,也想不出來,恍惚間,也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了。
柳相宜這兩日都還一直給她熬著湯藥,讓她調理身體。
每次他熬了藥,讓青蘿給她送進去時,李賢總是似笑非笑的,他這些天倒是一直在忙一件事,那就和糖豆玩耍,各種哄著糖豆,他日日帶糖豆上街,好吃的好玩的一直陪著孩子。
短短幾天,糖豆已經和他很親了。
雖然這小不點什麼都不說,但是到了晚上,抓著他的手,竟然也能入睡了。
到底是父女親情,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既欣慰又有點不甘,想起糖豆了,更是一刻都等不得了,轉身往出走。
柳相宜才是一回頭的空,她人已經出了藥鋪了,忙是追了出來:“怎麼了?”
徐良玉這些日子其實一直在避諱,隻對他擺了擺手,讓他回去看緊藥鋪,別再出什麼差錯,馬車就停在街邊,她才要上車,青蘿和一個年輕的男人一起走過來了。
男子年紀輕輕的,一身青衫,手裏抱著好幾個畫軸一樣的東西,青蘿一眼瞥見徐良玉站了街邊,快步走了過來,還有點不大自在:“才給糖豆買了些墨寶,遇見他了,打明個起我就和糖豆一起上學堂了,橫豎也沒什麼意思,找點事做。”
張衿一見她,更是沒臉麵,忙拿了書畫遮掩,草草欠了欠身,青蘿這些日子沒少遇著他,也知道他是真的痛改前非,不是從前的花郎君了,也不在意從前那點事了。
他每日都給她作畫,少不得也說兩回甜言蜜語地,一來二去的就在一塊了。
不過這件事還沒有和徐良玉說,這才出街就撞見了,其實青蘿還是有點羞澀地:“那個,那個誰,從前也見過的,還記得他吧。”
這人看著眼熟,徐良玉仔細一看,也是認將出來:“喲,是張家郎君。”
張衿嗬嗬幹笑兩聲,忙是規規矩矩打了招呼,青蘿忙是上前護住了他:“他不是從前那樣了,現在在辦學堂,我正打算帶著糖豆去他那,你會同意的吧?嗯?”
看她這副模樣,想必也是真的動了心思了,徐良玉怎麼能不同意,當即笑了:“好,你喜歡就好。”
說著要是上車,才想起來似的回頭:“糖豆呢?是在家裏嗎?”
青蘿想了下卻是搖頭:“不在,殿下哄她出去玩了,不知道這會走哪去了。”
徐良玉心中的不安更是擴大了些許,連忙上了車,她讓車夫快馬加鞭,自己也挑開車簾往外張望著,可一路也沒瞧見李賢父女,也沒有見到他的侍衛隊,回了家裏一看,家中也沒有人,侍衛隊所有人都撤離了。
一個人都沒有留下,心中突突直跳,徐良玉走回房裏,什麼都和早上走的時候一樣,好像真的什麼都一樣,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在院子當中打掃的小廝見她回來,忙是上前。
李賢臨走之前給她留了一封書信,寥寥幾句叮囑而已,他把糖豆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