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顯然楚騫並沒有明白她的意思,聽了秀鸞的話,他帶著簪子氣呼呼地離開了皇宮,直奔秦府。難得秦家一家人都在,江景焱派了那麼多人守在秦府門口,秦穆也無心管生意上的事了,全都暫時交給了二弟秦秐去打理。
楚騫去的時候正好秦昭、秦穆和傅容在一起商量秦依依的婚事,守門的侍衛早一些得到了將軍府來的消息,說要是齊王要進秦府就讓他進去不可阻攔,因此楚騫很容易就進了秦府。
將秀鸞的話和簪子原封不動地交給了秦昭,楚騫氣得破口大罵:“虧我還一直相信他,以為他真的有辦法,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讓依依嫁給景焱。還說什麼不能抗旨,他要是早點說,我早就去求父皇收回成命了!”
“你去求皇上就有用嗎?”經過了這兩日的事情,秦昭倒是比楚騫冷靜多了,“表哥一定是想過辦法,迫不得已才會讓公主這麼說的。在這件事情上,江景焱本來就占了先機,如今又突然將成親的日子提前,表哥也是沒有辦法了吧。”
“那可怎麼辦?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依依嫁過去嗎?”離成親的日子隻剩下半個月,傅容急道。這門親事雖是將軍府與秦家的,可在成親的日子上,全都是江景焱說了算,他們秦家就算想拖延,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你先別著急,我們再想想,說不定還有轉機呢。”秦穆安慰傅容道,可話雖這麼說,他心裏也清楚,因為楚離一句相信他不會讓秦依依嫁給江景焱的話,這半年來他們幾乎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楚離的身上,可他突然又讓齊王傳這樣的話給他們,他們就算能想到辦法,時間上也不夠了。
但秦穆又不能怪楚離,因為這事說到底,並不是他的錯。若真要怪,就怪他當初為何要答應豫王去幽州送糧,才讓江景焱看上了他的女兒。
秦昭擔心楚騫心急,漏了什麼,於是又讓他將公主和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屋裏的人隻顧著擔心此事,誰都沒注意到,外麵聽說楚騫來了的秦依依在聽到他的這番話後,轉身離去。
“娘,聖旨在哪兒?”秦昭聽完突然問傅容。
傅容紅著眼睛道:“我一直收著,怎麼了,是不是聖旨有問題?”
“娘,麻煩您去把聖旨拿過來。”見傅容不解,秦昭解釋道,“聖旨我們此前已經看過很多遍,而且也證實了聖旨是真的,因此問題應該不是出在聖旨上。但表哥明知道我們都看過聖旨,卻還讓依依多看幾遍,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聖旨裏有什麼我們疏忽了的地方?”楚騫這才覺得奇怪,連忙道,“對了,剛才我去見鸞兒的時候,景焱跟著我一起去了,如果鸞兒是有話要跟我說,卻又礙於他在場不能直接說……”楚騫說著,懊惱地捶了一下自己的頭,“我就說嘛,你表哥不可能是那種人,都怪我急糊塗了!伯母,麻煩您快去將聖旨取來。”
“好,我這就去。”傅容見他們似乎有了主意,擦擦眼淚,匆忙回屋去拿聖旨。
待傅容取回聖旨,眾人圍著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楚騫念到第三遍,秦穆突然指著聖旨中間:“這裏。”
看著“秦家有女”四個字,楚騫茫然道:“這裏怎麼了?”這四個字有什麼奇怪的?
秦穆轉頭問夫人:“江景焱把聖旨拿來之時,可有說皇上要他娶的是依依?”
傅容仔細回憶了一番,點頭道:“沒錯,他提了好幾次要娶依依,我不會聽錯的。”
這就對了,江景焱提了好幾次,所以傅容才自然而然地以為皇上就是給依依賜的婚,傅容的話秦家人當然不會懷疑,因此都隻是粗粗看了一眼聖旨,並未細看。可若是江景焱當時沒有提秦依依呢?誰知道皇上賜婚的是哪個秦家姑娘?
秦穆沉聲道:“我秦穆可不是隻有依依一個女兒,聖旨裏也沒有提過依依的名字,他江景焱憑什麼以為,我會將依依嫁給他?”
想到這裏,秦穆的心定了,語氣自然也硬了。
楚騫一想果然如此,可是再一想,不對啊,秦穆就兩個女兒,不是依依就是桑兒,難道他想把桑兒嫁過去?
那怎麼行!
“不行!伯父,依依和桑兒都是您的女兒,您不想嫁依依就要委屈桑兒,我不答應!”楚騫想都沒想就開口道。
秦穆滿臉詫異,猶豫著道:“誰說我要把桑兒嫁過去了?”
“那……”傅容也同時想到了此事,他們秦家能出嫁的就兩個女兒,依依和桑兒都是她的寶貝,她哪個都舍不得。除了他們,就隻剩下吳氏留下的小女兒嫣兒,可嫣兒如今還不滿十歲,總不可能把她嫁過去吧。
秦穆笑了笑,對夫人道:“我們府上的偏院裏,不是還住著一位‘秦家姑娘’嗎?這下我可得多謝豫王,要不是他將這個義女賜給我,這一次依依怕是真的難逃此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