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楚騫道,“我剛從三哥那裏回來,現在鸞兒也在三哥府上住著,母妃,這兩日若是沒什麼事,您就別出去了。”
溫妃點頭,剛想勸兒子別去摻和這件事,但一看兒子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會聽她的。
罷了,這孩子從小惦著他三哥的好,為了他三哥的一句話,照顧了秀鸞十多年,這樣的情誼,就算是親兄弟也如此了。
“你自己小心。”溫妃柔聲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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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個宮裏,剛聽到消息的淑妃癱坐在軟榻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楚離就是楚冀,兩個月前她便懷疑過這件事,但是昱兒和她說,那支簪子並沒有問題,隻是巧合,且把首飾鋪老板的原話告訴了她。她這才漸漸安心,可想不到隻過了兩個月,這消息怎麼傳得連前朝都知道了?
連她宮裏的宮女都聽說了此事,那麼皇上呢,他聽說了嗎?萬一皇上聽說楚冀沒死,重新徹查當年的事……
當年曾參與過那件事的宮人們,這些年她都一個個換掉,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讓他們遠離京城,永遠不要再回來。可畢竟現在不在眼皮子底下,她擔心萬一被皇上找到了,那些人會不會出賣她?
正在淑妃憂慮不安時,從溫妃的宮裏來了一個小丫頭,看起來來得很急,還在喘著粗氣。
那是她安排在溫妃宮裏的人,平日裏隻是讓小宮女替她盯著溫妃都做了什麼。
“有事嗎?”淑妃佯裝鎮定。
“娘娘。”小宮女伏到她的耳邊,用隻有她聽得到的聲音嘀咕了幾句,她一說完,淑妃臉色大變。
“你說的可是真的?”淑妃的聲音有些發抖。
宮女點頭:“奴婢不敢撒謊,這是奴婢親耳聽齊王說的。”
話音剛落,又一人走了進來,楚昱手裏拿了一個匣子,正是兩個月前從淑妃的宮裏帶出去之物:“齊王說了什麼?”
那宮女看到是豫王,隻能又回了一遍:“奴婢方才在溫妃娘娘那裏伺候,突然齊王來了,陪娘娘用了晚膳,又讓娘娘去向皇上賜婚,奴婢一時好奇,就在外麵多聽了一會兒,後來聽到齊王喊了好幾次三哥。”
三哥……
楚昱沉著臉:“你先回去,有什麼事再過來稟報。”
宮女答應著退下。
“昱兒,這……”淑妃望向自己的兒子。
楚昱在軟榻的另一邊坐下:“看來,這次是我們失算了,我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就是楚冀。”
“那現在該怎麼辦?”淑妃完全沒有頭緒,她隻要一想到柔妃的兒子還沒死,她就沒由來的渾身發抖。
楚昱把匣子拿出來:“母妃,您先別急。我已經派人查過了,楚冀會得到父皇的信任,應當就是拿了秦依依的那支簪子,父皇認得柔妃的簪子,這才相信了楚冀的身份。但是母妃,柔妃的簪子現在在我們的手裏,您想想,要是父皇知道了他的簪子其實並不是柔妃的,而是一支假的,他還會相信楚冀說的話嗎?”
楚冀很聰明,懂得拿一支一模一樣的簪子去證明他的身份,可若是再多一支同樣的簪子,然後又證實了那支簪子才是真的,他的行為便是欺君。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全憑父皇怎麼想。
“不,不行。”淑妃搖頭道,“如果我將這支簪子拿去給皇上,他一定會問我從哪裏來的?他會不會懷疑當年柔妃的死與我有關?”
楚昱看著木匣子道:“我們可以讓父皇自己發現。”
“這……怎麼發現?”淑妃茫然。
楚昱道:“自從柔妃死後,寢殿一直空置著,除了打掃的宮女太監,不會有人過去的。等夜深了,我去一趟,將這木匣連同簪子一起放到柔妃的寢殿裏,我會放在顯眼的位置,待這幾日有宮女去打掃發現多了這東西,定會拿去給父皇看,等父皇見了這簪子,自會懷疑。隻是要勞煩母妃,想辦法要讓父皇知道,簪子上麵是刻了字的。父皇看到柔妃的簪子上的字,就會想到秦依依的簪子,到時候無需我們插手,楚冀也難逃欺君之罪。”
淑妃覺得楚昱的這法子可行,但轉念一想,楚冀難道不會解釋嗎?況且還有李宓,李宓是柔妃的生父,隻要李宓承認他的身份,皇上總會相信的。
“萬一他還有其他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淑妃不放心。
“母妃您別忘了,當初太醫說楚冀活不過七歲,父皇是知道的。”楚昱扯唇道,“更何況,一個死人,就算他想開口,他也沒有機會了。”
他已經派人去了楚府,隻要楚冀一死,剩下的話,還不是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難道一個死人,還能再回來和他爭皇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