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元氏帶著杜秋容去街上走走,有莫嬸子陪著,杜恒言實在抵抗不過杜老爺的磨纏,還是跟著他去了地間。
稻子正要收割的季節,許多農人在田間給地放水,或彎著腰用鐮刀“哢嚓哢嚓”地割著稻子,濃鬱的香草氣息氤氳在田間地頭。
杜恒言看著田間泥地裏鬆軟的土和青草,腳心一陣癢癢,止不住地要脫腳上的小鳳鞋,脫到一半,忽地想到這朝代女子不能露腳,不甘心地穿了上去。
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養在老家,最喜歡夏天赤著腳跑在鄉間的田埂上,小腳丫子好像無拘無束。
杜太初左右看看田陌,忽地道:“阿言,去咱家的地頭看看!”
杜恒言眸子一垂,拽了一根狗尾巴草,一邊揪著上頭的絨絨毛,一邊苦哈哈地道:“咱們家哪有地,都給錢員外家搶走了!”
“哦?那你們娘兩吃什麼?”杜員外驀地轉身看著杜恒言,他隻當錢家受指使,一心要逼迫秋容進門,原來這麼些年,是連他杜家的田畝也占了,那可是他杜家祖上傳下來的啊!
杜恒言道:“娘的繡活好,上次賣了錢,還了藥錢,還買了兩百文米。”
杜太初敏銳地問道:“誰生病了?”
“我掉進了鎮西邊的河裏,吃了好些天的藥,娘還欠著莫嬸子大錢呢!”
杜太初麵上不覺露了疑慮。
杜恒言也不去管他,她和娘莫名其妙地因著他們而在明月鎮上舉步維艱,她並不願意去京城,她隻希望,娘和她能夠安安穩穩地在明月鎮上過安生日子。
這般想著,自去田間稻子上捉蝗蟲,之前說要捉蝗蟲烤給慕俞吃,誰知道那天下了一場暴雨,一直不曾出門,看著慕俞一直安慰她,她心裏還有點過意不去,沒讓慕俞吃上。
兩人從田間回來,已經晌午了,杜恒言捉滿了杜太初帶的鳥食罐子,又用狗尾巴草串了好些個,藕色小襦裙上沾了好些青綠色。
兩人一回院子,裏頭靜悄悄的,廚房的灶上冷冰冰的,似乎一直沒有生火。
正疑惑著,花嬸子忽地進來喊道:“是阿言嗎?阿言回來了嗎?”
花嬸子跑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杜恒言從廚房裏出來,便見花嬸子忽地落了淚,哽咽道:“快去,快去保善堂,你娘找你呢!”
杜恒言扔了鳥食罐子,風在耳邊呼呼的吹,什麼都聽不見了,那一天街市上的人,都看到一個小女娃沒命似地在跑,被人撞到了,也沒感覺一般,咕隆一下自己爬起來,接著跑。
杜恒言還是遲了一步,她娘沒有等到她,死在了元氏的懷裏。
莫嬸子說她是被一輛發了瘋的馬撞死的。
她們在街上買梨子,忽地一輛馬車失了控地一般衝了過來,她娘為了護著元氏,擋在了元氏的身前。
馬兒一抬腳踢在了杜氏的胸脯上,杜氏當即吐血倒在了地上,等送到保善堂來,已經奄奄一息。
杜恒言抱著小小娘染了好些血紅的身子,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上。一遍遍地喚著:“娘,娘,娘……”
用過早飯,元氏帶著杜秋容去街上走走,有莫嬸子陪著,杜恒言實在抵抗不過杜老爺的磨纏,還是跟著他去了地間。
稻子正要收割的季節,許多農人在田間給地放水,或彎著腰用鐮刀“哢嚓哢嚓”地割著稻子,濃鬱的香草氣息氤氳在田間地頭。
杜恒言看著田間泥地裏鬆軟的土和青草,腳心一陣癢癢,止不住地要脫腳上的小鳳鞋,脫到一半,忽地想到這朝代女子不能露腳,不甘心地穿了上去。
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養在老家,最喜歡夏天赤著腳跑在鄉間的田埂上,小腳丫子好像無拘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