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便知道,他終是遲了一步,沒有給婉詞足夠的安全感,以致她偏聽偏信,中了肅王府的計。
婉婉與杜家,與他,終究是疏遠了。
杜呈硯想到這裏,深深地看了婉婉一眼,似乎要將她的眉眼刻在心上。
杜婉詞覺察到爹爹的視線,微微斂踞行禮道:“爹爹,婉婉先回靈犀閣了!”眼睛掃到左邊姬姨娘身後的阿文,正滿眼恨意地看著她,想一頭隨時要衝上來的小野獸,心裏微微嗤笑了一下,明明她才是杜熙文的親姐姐,杜熙文卻更在乎那個不知哪裏來的小叫花子。
是呀,這個家除了她和她娘,連女使都是和她們是一家人。
杜呈硯見到一旁不安分的阿文,默了一會,對杜婉詞道:“你的大婚近了,缺什麼東西,和爹爹說。”
杜婉詞輕聲應下,拖曳著描花長裙,帶著兩個女使緩緩地朝靈犀閣去。
見她走後,一直被姬二娘緊緊拽住的阿文,躥出來道:“爹爹,阿寶差點沒了命,您怎麼就這般放了她?”
如果不是姨娘拉著,他一定要上去咬杜婉詞幾口,替阿寶報仇。
杜呈硯喝道:“胡鬧,外頭的瘋言瘋語你也信?你姐姐是愛跋扈了一點,何曾起過這等害人的心思?去書房麵壁思過去!”
小胖墩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賭氣地跑了。
剛剛過了院裏假山那邊的杜婉詞腳下一個踉蹌,在爹爹心裏,她是不會害人的嗎?難道爹爹不覺得她該是和肅王府裏頭的人是一樣的嗎?算計,險惡,齷齪。
“小娘子,您可磕疼了?”翠微見主子皺著眉,神色有些痛苦,忙出聲問道。
杜婉詞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裏又沉靜了下來,緩聲道:“無事,走吧!”
翠微和碧蘿直覺得小娘子的背脊挺的比先前更直了,微微揚起的下巴,帶著一點羈傲與冷漠,可是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落寞。
這頭,杜呈硯望著堆在院子裏頭的紅木雕花大箱子,吩咐管家胡伯道:“都抬到靈犀閣給小娘子過目,然後登記造冊,小娘子現下不要的,都收到庫房裏給她看好。”
胡伯知道將軍的意思,便是這些東西是要隨著婉小娘子去東宮的。
吩咐完,杜呈硯讓眾人都散了,留了阿言,道:“聽說你在國子監前門開了一家涮鍋店?銀錢可夠使?”
杜恒言笑道:“爹爹怎地知道的?不會是責怪言兒沒喊您入股吧?我可帶了阿文的。”
“言兒,阿寶的事,爹爹不求你原諒婉婉,隻是她走到這一步,是爹爹管教不嚴,你可以怨,可以恨,爹爹卻必須拉她一把,不能讓她就這般墜入深淵。”
杜呈硯抬頭望天,有些歉疚地道。
“爹爹,如您說的,您也是她的爹爹,您要拉她,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可是恕言兒無禮,言兒與婉詞,這輩子怕是都不能如爹爹所願,做一對情深意重的姐妹了,如果這一次慕俞沒有拚著命去找解藥,如果慕俞沒有躲開白問光斜下裏衝出來的馬,如果耶律蒙德沒有給慕俞那兩樣藥材,我想,阿寶便不能躺在榻上嚷著藥苦了。”
那時候,他便知道,他終是遲了一步,沒有給婉詞足夠的安全感,以致她偏聽偏信,中了肅王府的計。
婉婉與杜家,與他,終究是疏遠了。
杜呈硯想到這裏,深深地看了婉婉一眼,似乎要將她的眉眼刻在心上。
杜婉詞覺察到爹爹的視線,微微斂踞行禮道:“爹爹,婉婉先回靈犀閣了!”眼睛掃到左邊姬姨娘身後的阿文,正滿眼恨意地看著她,想一頭隨時要衝上來的小野獸,心裏微微嗤笑了一下,明明她才是杜熙文的親姐姐,杜熙文卻更在乎那個不知哪裏來的小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