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妃道:“臣妾這都是真心話,娘娘是沒見過真調皮搗蛋的,那可真是叫人能把全部心力都用上,上房揭瓦的事都能幹出來,王爺都被氣著了好幾次,唉……”
“母後,”眼見著她們兩個有聊上的趨勢,沈令月連忙見縫插針地問道,“小侄子今日如何了?身體可好一點了?”
皇後一笑:“就知道你是為了他來的。奶娘正在後頭照顧著呢,你來得正巧,他剛睡醒,快過去吧。”
沈令月歡喜地應了,起身去往後殿。韓王妃也聽聞了皇太孫被抱養至芷陽殿一事,好奇地問了幾句,皇後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遍原因,就起身帶著她也去了後殿,三個人一道去看望起皇太孫來。
皇太孫大病初愈,本來是沒什麼精神的,可架不住沈令月有一套亮晶晶又能響動的銀飾,她一搖動手腕,那銀鐲上的細鈴就會叮鈴鈴地響起來,惹得皇太孫咯咯直笑,眼睛發亮地伸出手來。
“公主可真是得太孫的歡喜。”韓王妃剛才曾試著將皇太孫抱來哄了哄,但沒什麼成效,隻讓他轉動了下眼珠子,此刻見皇太孫被沈令月逗得咯咯直笑,便也跟著笑了起來,道,“方才我怎麼哄他都沒用,還是公主有法子,一來就讓他咧了嘴,太孫這是和公主有緣呢。”
沈令月有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他可是我的侄子。”
皇後輕笑:“小孩子都喜歡鮮豔晶亮的東西,你這銀鐲亮晶晶的,還會響動,哪個孩子見了不喜歡?少往臉上貼金了。”
沈令月理直氣壯道:“哪有,這種銀飾每個人都有,誰都能這麼逗他,可是隻有女兒才能逗得他這麼開心。”她一邊說一邊從手腕上褪下銀鐲,拿著放到皇太孫眼前搖晃起來,“來來,笑一個笑一個,再笑一下,姑姑就把這鐲子送你,哦哦,笑一下……”
銀鈴輕響,皇太孫極給麵子,又咧嘴笑了起來,開心地在那手舞足蹈著。
沈令月見狀大喜,很是爽快地把銀鐲塞到了他的手裏:“姑姑說話算話,這鐲子歸你了。”
皇太孫笑著握住銀鐲就往嘴裏放去,皇後連忙將鐲子拿開,一邊責怪地看了沈令月一眼:“你可別把什麼東西都塞進他手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就喜歡咬東西,他可才好一點呢,別因為你這個姑姑又害起病來。”
沈令月有些訕訕道:“我哪知道他會往嘴裏放,我又沒養過孩子。”
韓王妃撲哧一笑:“這倒是實話,不過公主也不必著急,想來這再過不久呀,公主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到時就可以知道是怎麼養的了,娘娘說,是也不是?”
沈令月麵上一紅:“叔母說什麼呢,怎麼就扯到了這上麵去。”
皇後也笑了:“你可少打趣些她,她呀,看著臉皮厚,實際上麵皮薄得很,你再說幾句,她就要跑走了。”
“母後!”
見沈令月頰上飛紅,韓王妃很是體貼地斂了笑意,柔聲道:“都是自家人說說笑笑,公主可千萬別往心裏去,隻是玩笑話罷了。想當年,公主在皇太孫這般年紀時也是這麼的討人喜歡,見人就笑,但凡見過的人就沒有不喜歡的,陛下更是珍愛若寶,一得空就抱著公主在宮裏到處轉悠,便是皇後娘娘要見公主,也得排在陛下之後呢。”她說著,又掩帕輕笑起來,“當時大家都說,依陛下對公主的這番寵愛勁,公主將來的駙馬爺可就慘了,需得過五關斬六將才成。這話不知怎麼的傳到了陛下那,公主可知,陛下是怎麼說的?”
沈令月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好奇:“父皇怎麼說?”
皇後與韓王妃笑著對視一眼。
皇後道:“你父皇當時就把眼睛瞪起來了,說這是自然,誰能娶到你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自然要好好考察考察,過五關斬六將如何夠,最起碼也得再翻一番。”
“什麼?翻一番?”沈令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那表哥他不就——”她猛地住了嘴,低下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餘下的兩人都輕笑起來,韓王妃道:“要是換了別人,公主是需要好好擔心一下,可既然是謝大將軍,那就不是什麼事了,謝大將軍文武雙全,天縱英才,又得陛下青眼,想來是早就過了陛下的考驗,就等著賜婚聖旨一下,把公主娶回家呢。”又歎,“謝大將軍可真是好福氣,能娶到公主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
皇後道:“我看未必,初兒是個難得的好孩子,聰敏機警,又潔身自好,能夠嫁給他,該是令兒的福氣才對。”
這一下子,連銀鐲被人拿走的皇太孫都咯咯笑起來,直笑得沈令月漲紅了臉:“母後!叔母!你們再這樣取笑我,我就不來了!”
見她們還是笑個不停,她再也坐不住,跺著腳轉身跑出了後殿,讓二人又是好一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