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雖然有些緊張,卻並不躲閃,果見墨雲邪長袖一卷,就輕輕巧巧地將靈氣收了回去。

寧封忙衝他一笑,既是為了感謝他手下留情,又想借此增加點評價值,卻見墨雲邪微微頷首,好像是對他很滿意,可是臉上卻不見喜怒,沒有任何的表情。

究竟是好還是不好,您倒是說一聲啊。寧封的心揪了起來,再被他一細致的打量,就覺得極其太自在,又是嘿嘿笑,又是搓衣角,窘迫別扭,就跟洞房花燭夜時,被新郎掀起了紅蓋頭的新娘一樣,甚至還有點擔憂:我沒有長劣了吧。

好在墨雲邪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之後,就露出了個些許欣慰的笑容,心終於也踏實了下來。其實在見到寧封之前,他很擔憂,生怕沒有了自己的照管,他再長不好。就跟小樹一樣,沒有裁剪,就會瘋狂亂長,而沒有及時澆水施肥,就長不高長不壯。

看來徒弟是個很愛護自己,同時也是個很讓師父省心的人啊。唯一讓他有點遺憾的是,徒弟一下子竄了這麼高,從剛到他的腰部往上一點到隻比他矮了一頭,那以後他就不能再撫摸他柔順的頭發了。

“徒兒恭迎師父出關。”這時寧封才忽然想了起來,連忙躬身行禮,向墨雲邪敬賀。

墨雲邪聽了心中順暢無比,嘴角的笑意也更濃了。雖然徒弟這後知後覺的,有拍馬屁的嫌疑,不過他很受用。

雖說在別人看來,他性格孤僻,又冷酷無情,是個很不好相與的人,但其實他也有截然不同的一麵,隻是長久的被埋藏了起來,隻等到合適的時候才會萌發。而這之後,連他都沒意識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知不覺中,他也發生著變化,從舍不得斥責到慢慢包容,乃至到現在,他厭惡別人奉承,可同樣的話換成從寧封嘴裏說出來,他卻是順心順意得很。

墨雲邪的眼神十分的溫柔,簡直讓人覺得跟剛才那個渾身烈焰滾滾、恐怖至極的人是兩個人。不過轉瞬,他就麵色一正道:“如今距離排位比試可是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他這一開口就叫寧封沉浸在喜悅中的心登時一落千丈,稍稍遲疑了一瞬,才回答道:“是。”

墨雲邪是何等的敏銳,當下就瞧出他的情緒低落了,那便意味著有人的修為在他之上。他也不問是誰,眸光閃了閃,胸有成竹的笑道:“徒兒放寬心,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了。”頓了一下,又道;“你跟為師過來。”

寧封聽完,立馬精神抖擻起來,隻要墨雲邪有辦法,就代表著他還能扭轉乾坤。現在墨雲邪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對他的話沒有一絲懷疑,而他並不是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是經過一次又一次事實的驗證,才叫他對墨雲邪有了如今近乎盲目的信任。

嗯,師父是從來不會錯的;嗯,師父是最有能耐的;嗯,師父可是他最大的靠山。說心裏話,在最開始的時候,寧封對墨雲邪怕歸怕,對他也是有些羨慕的,真心希望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威風,一樣瀟灑,一樣有魅力,有氣魄。

當然,墨雲邪的這些優點,寧封在那時是不會承認的,現在呢,他承認了,就自然而然將墨雲邪當成了自己奮鬥的目標。

可當他跟著墨雲邪來到辰寰殿前的廣場上,又聽墨雲邪叫他練一遍《玉乘劍法》時,他就傻了眼,“師父,難道您不是要給徒兒什麼厲害的法器,或是能叫徒兒迅速提升修為的靈丹妙藥麼?”

墨雲邪愣了一下,而後蹙起了眉頭,他心知已經對徒弟足夠了解了,卻原來他還這麼猾兒,竟然還知道投機取巧。看來他還得多觀察觀察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