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什麼一般。腦子裏一團亂,連覺也總是莫名的睡不好,更別提靜下心來想想明白。
隻是下意識惦記的人影,一次次不由自主的關心打聽,見到對方與他人同住的酸澀,反反複複的告訴他,他一點也不想讓眼前這個人從他的生命再度消失。
僅此而已。
裴運仔細的看著他的反應,預料之中的結果也談不上多失望,隻有些遺憾的歎息:“沒什麼,想不清楚就別想了。”
“……那時我和寧日從國外回來,他提出,要我向家人公開我們的關係。”
齊晟抓著他的手臂不放,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齊先生,”裴運苦笑:“你跟我說這個,會不會不太合適?”
齊晟充耳未聞,隻徑自往下說:“可是我做不到。”
“我們爭吵過很多次……我承認,我沒有那個勇氣,向家人坦白一切。”
裴運下意識咬住了嘴唇。
“的確,”沉默了會他才同意的道:“這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齊晟垂著眼沒說話,抓著裴運手臂的力度卻慢慢的鬆懈下來。
“回去吧。”無聲靜默到有些壓抑的氣氛裏,裴運理了理衣服站起身來,“不管你有沒有那個勇氣,都別再來了。”
齊晟微震:“我們……”
“我現在很好。之前的事情,你別再放在心上。”裴運平靜的與他對視:“你又沒有對不起我什麼。”
對方愈是波瀾不驚齊晟反而愈覺心慌:“你是不是已經不再……”
裴運緩緩點了點頭,機械的重複言不由衷的話:“我已經放下了。”
齊晟臉色變的慘白。
***
齊晟幾乎是倉皇離開的。
他的思緒一團混亂,亟需回去理理清楚。
被裴運送上出租車時,他回頭見對方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他,朝他揮了揮手,嘴角還噙著笑,輕鬆又自在,仿佛並無太大不舍。
他第一次意識到這人並不同他印象裏在他身邊的唯唯諾諾毫無主見,甚至比他還要灑脫的多。
也許那時無條件的順從隻是對他的忍讓與包容而已。
一切的一切竟是出於喜歡。
可他卻已經錯過。
***
直到目送出租車絕塵而去徹底消失在視線,裴運轉過身,慢慢走回樓上,在客廳沙發上坐下,疲倦的按了按眉心,點著了支煙擱進嘴裏。
這次之後,那個人,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他喜歡上那個人,從十年以前。
可是十年前他對這個世界還有期待,現在卻沒有。
他並未被這個世界太過眷顧,也沒必要存一份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們的確並不相配。他能為齊晟做的太少,可齊晟擁有的,遠不止此。
眾叛親離的下場,有他體驗過一次,也就足夠。
犯不著讓對方也付出這般大的代價。
裴運也不知抽了多少支煙,眼看煙盒就見了底。門鎖的轉動聲響起,秦黎推門而入。
然後秦黎在繚繞的煙霧裏勃然大怒,衝到他跟前一把搶了他手裏的煙碾滅,“你發什麼瘋?”
裴運揉了揉被煙熏的發紅的眼,沒答話。
秦黎皺眉:“那家夥來過了?人呢?”
裴運抬眼:“你怎麼知道?”
“早上我出門的時候,”秦黎漫不經心的應:“看到他坐在樓下。”
“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在那坐了一夜。”
“那又怎麼樣?”秦黎明顯不以為然,語氣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就突然強硬起來:“這種德性一看就知道,折騰人的時候不過腦子,現在回頭犯賤,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