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由地質隊裏的普通工人來完成的,對數理化的要求並不高。
“師爺,這書院裏的學生,我能支使得動嗎?”蘇昊高興之後,又有些疑慮了。
他沒有在書院讀過書,不過倒是曾經多次進城來向書院的教諭和訓導討教過學問上的事情,因此也和書院的學生們打過交道。據他的印象,書院的學生眼高過頂,對於像他這樣的鄉下窮秀才一向是不太看得起的。在明朝讀書人的眼裏,打井這種事情,屬於匠人的事情,現在他要動員一批讀書人去幫忙,這些人願意嗎?
方孟縉道:“讀書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點道理,我想書院裏的生員們還是懂的。再說,這些生員也都是本縣子弟,家裏同樣受幹旱之苦,打井一事也是為他們自家謀福利,他們不至於拒絕。如果真有那不在乎父老鄉親死活的腐儒,知縣大人在此,先記下他們的姓名,待到分配鄉試名額之時,哼哼……”
蘇昊先寒了一個,俗話說,民不與官鬥,這話真是一點不錯啊。縣衙要征用書院裏的學生,從理論上說,學生是可以拒絕的,但縣衙要對付這些不給麵子的學生,辦法實在是太多了。方孟縉說的,是指把這樣的學生掛上黑名單,不給他們鄉試的名額,這可是對於生員們來說最可怕的威脅了。
明朝的科舉製度中,鄉試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這個環節是有名額限製的,一般是按本省所取舉人數的30倍計算,再分配到各個府縣。豐城縣的縣學中有三四百名生員,每次參加鄉試的名額隻有三四十個,相當於10個人中間才能有一個人能夠獲得名額。方孟縉聲稱要把參加打井的事情與名額分配掛起鉤來,這一招可是夠狠的。
方孟縉剛說完,韓文又補充了一句:“對於幫助縣衙打井有功的,蘇昊,你也可以造一個名冊報上來,以後分配名額之時,這些人可以優先,這也算是本縣對他們的一點點獎勵吧。”
高,真是高,參加的有獎,不參加的受罰,而且都是拿生員們的命根子來作為籌碼,胡蘿卜加上大棒,不怕這幫秀才不低頭。蘇昊在心裏暗暗佩服,他想起一事,便笑著問道:“韓大人,那如果學生此番打井,果能奏效,這個獎勵是不是也可以算上學生一個名字呢?”
“那還用說?”韓文咧嘴笑道:“如果你果真能夠像在折桂鄉那樣,每勘必中,我必將把你列為豐城打井的第一功臣。今年來不及了,明年我會把你補為縣學的廩生,待到你學業有成,能夠參加鄉試之時,你的名額是完全能夠保證的。”
“學生謝過大人。”蘇昊連忙給韓文施禮道謝,韓文給他的這個承諾,可實在是太有用了。他雖然對於科舉製度頗為不屑,但要想在明朝混出點名堂,估計最終還是得走走這個過場的。他考秀才的時候,隻是勉強過關,未能得到秀才中最高的廩生待遇,隻是一個附生而已。像他這樣的附生,要想獲得鄉試資格是很難的,但現在韓文替他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方孟縉接著韓文的話說道:“蘇昊,雖然有大人的這個承諾,但你自己的文章功底也還是很重要的。否則,就算知縣大人給了你機會,你的文章過不去,也是無用,是不是?你在縣試時候的文章,老夫昨天找出來看過了,恕老夫直言,文章中頗有一些值得商榷之處啊。”
蘇昊窘了,自己的前身水平的確不怎麼樣,書是讀得挺多的,但沒什麼靈氣,方孟縉說他寫的文章頗有值得商榷之處,說白了就是指他的文章狗屁不通。如果以這樣的文章去參加鄉試,那基本上就是白白浪費一個名額了。
“學生明白,待此間事了,學生定會好好攻書。”蘇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