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五年,鄧子龍平定湘贛邊界的李大鑾起義,為加強對當地的控製,他率兵3000駐守一個叫銅鼓石的地方,後來此地因此而逐漸繁榮起來,到後世的民國初年,建立了銅鼓縣。
再往後,鄧子龍又到浙江當了參將,守衛寧波一帶的海防。萬曆九年,鄧子龍奉命入黔,任武靖參將,一舉平定了“五開兵變”。
萬曆十一年,緬甸東籲王朝襲擾雲南邊境,鄧子龍率三千江西子弟兵馳援雲南,先後取得姚關偃草坡、攀枝花、灣甸、耿馬三尖山等戰鬥的勝利,隨後又與南昌人劉綎所率的部隊一道,攻克了緬甸副都阿瓦,擒獲勾結緬甸侵略者的賣國賊嶽鳳,一舉平定了緬甸之亂。
戰爭勝利後,鄧子龍和劉綎均被加副總兵職銜,駐守雲南。
當然,讓鄧子龍最為出名的事跡,卻是發生在蘇昊所處的這個時代之後的。那是在萬曆26年,70歲高齡的鄧子龍受命任明朝水師副將,率水軍赴朝抗倭。在關鍵性的露梁海戰中,鄧子龍與朝鮮水師大將李舜臣一道,重創倭寇,擊沉敵艦400餘艘,斃敵萬餘。也就是在這場戰鬥中,鄧子龍以身殉職。
蘇昊雖然是個穿越者,但因為是個工科男,對於鄧子龍這樣一位載入史冊的英雄人物並不了解。相反,對於塗文煥說起的羅洪先,蘇昊卻是久仰其名。原來,羅洪先在被罷官之後,曾四處遊曆,並精心繪製了兩卷本的《廣輿圖》。這是中國曆史上最早的分省地圖集,其中采用了24種新創的圖例符號,極大地豐富了古代的輿地之學,羅洪先因此而被譽為中國古代最偉大的地圖學家。蘇昊作為一個地質學家,對於這個典故是比較熟悉的。
“原來豐城有這樣一位大英雄,學生竟然從未聽說,實在是慚愧啊。”蘇昊聽完塗文煥的介紹,不由感慨萬千。
塗文煥道:“時下世風如此,朝野均重文輕武,蘇兄弟對於武橋將軍的事跡從未耳聞,也不奇怪了。”
“重文輕武,真是取死之道啊。”蘇昊評論道,“大明四周強敵環伺,我們卻在這裏自廢武功。等到有朝一日異族的屠刀砍到我們頭上時,難道我們能拿著聖賢文章去自救嗎?”
塗文煥道:“蘇兄弟此言,倒有些驚世駭俗。嘉靖29年,俺答汗曾兵臨北京城下,史稱庚戌之變。至隆慶四年,俺答與我大明和談。五年,俺答受封為順義王,與我大明通貢互市,此後雙方再不見兵戎。近年來,雖有遼東的劄薩克圖汗和朵顏部的董狐狸偶爾騷擾邊關,但畢竟已不是大患。蘇兄弟稱大明四周強敵環伺,此言從何說起呢?”
蘇昊道:“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些年,我大明看起來是風平浪靜,周邊也沒有什麼重大的戰事。但殊不知,在我們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無數的對手正在厲兵秣馬,準備蠶食鯨吞我們的河山呢。據我分析,至少有三路強敵,是我們不可不防的。”
“三路強敵?”塗文煥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願聞其詳。”
蘇昊道:“第一路,來自於北方。大明這200多年時間裏,來自於北方的威脅從未間斷。俺答雖然與大明簽訂了和約,但這種和約是隨時都可能被撕毀的,在曆史上,對方撕毀和約的事情,還少了嗎?”
“此話不假。”塗文煥點點頭,表示讚同。
“就算俺答部與大明能夠相安無事,草原上的其他各部,同樣可能對大明構成威脅。就算是現在還不起眼的女真部落,未來也未必不會成為大明的心腹大患。”蘇昊泛泛地說道。作為一名穿越者,他知道最終滅亡明朝的,是目前還剛剛崛起的建州女真,但現在就直接說出這話,未免太超前了,恐怕鄧文煥聽了也不會相信,所以,他隻能是大而化之地進行闡述了。
塗文煥是在兵部呆過的,這些年又在鄧子龍那裏當幕僚,對於兵事頗有一些了解,所以對蘇昊所分析的情況頗為認同。他點點頭說道:“嗯,北方的威脅,的確無時不在。那麼,蘇兄弟說的第二路,又是指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