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就是十幾天,以至於蘇昊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跑回雲南去了。鄧奎倒也是說到做到,在這些天裏,真的緊隨在蘇昊的身邊,寸步不離,看來是把蘇昊當成重點保護對象了。
蘇昊懶得去猜這兩個大兵哥在想些什麼,他還有自己的一攤子事要做,鄧奎願意跟著,蘇昊也挺高興,最起碼時不時可以把鄧奎當成一個勤務兵,幫著跑跑腿、搬搬東西之類的。
戴奇從省城回來了,帶回了布政司開出的窯照,上麵有戶房和工房的簽押。戴奇告訴蘇昊,布政使司對於開煤窯的事情非常支持,專門還向豐城縣行了一個文,要求縣衙給予必要的便利。至於煤窯的礦稅,戶房方麵做了一個大致的匡算,確定一年的稅額為500兩,此外,戶房的司吏還專門告訴戴奇,如果屆時煤窯的出產不足500萬斤,可以再來申請稅額的減免。
明代的衙門設置,從中央到地方都有對應的部門。中央的六部,在地方分別對應於六房,也有稱為六曹的。戴奇說的戶房和工房,分別都是省裏的機構,雖然與縣裏的機構名稱相同,但級別是完全不同的。
“竟然會這麼順利?”蘇昊驚訝地問道。在他印象中,晚明時代的官場應當是極其黑暗和腐朽的,以他的猜想,辦這些證照,怎麼不得拖上幾個月時間的。
戴奇笑道:“蘇師爺,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們開煤窯,也是改善民生之舉,布政司對於這樣的事情,一向都是大力倡導的。”
“原來如此。”蘇昊道。
“當然,戶房那邊,我也稍微地打點了一下,要不,在稅額的核定方麵,也不會這麼好說話了。”戴奇道。
“……”蘇昊無語了,虧自己剛才還想表揚一下省裏的官吏如何廉潔呢。
戴奇又道:“工房這邊倒是沒要我們的孝敬。不過。南昌府到冬季的時候極其缺煤,所以工房的雷司吏專門叮囑我,今年冬天,要給他留出幾十萬斤好煤,他要分送給省裏的各位官員的。”
“這幾十萬斤好煤,不會是白送的吧?”蘇昊擔心地問道。
戴奇道:“當然不是,他們會按市價買入的。如今能買到好煤已是不易了,誰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幾十萬斤煤來做孝敬的。”
“嗬嗬,這也就是說。我們還掌握了一些緊俏物資,可以待價而沽了。”蘇昊笑道。
有了窯照。蘇氏商行的采煤業務就完全合法了。在宣風鄉那邊,喻複陽已經招到了近200名采煤的義夫,集中在趙洛家的山場裏,隨時可以開始工作。
按照蘇昊的吩咐,陳觀魚和許宗組織義夫們修建了臨時的工棚,作為他們的住處。雖然隻是一個臨時的住所,蘇昊還是要求他們必須保證環境的整潔,房前屋後不得堆放垃圾,住所內嚴禁酗酒、鬥毆。蘇昊還專門交代陳觀魚從周圍的鄉村請來了十幾位婦女。負責給義夫們做飯、洗衣、打掃衛生,美其名曰後勤部門。
各種采煤的工具也在積極地進行準備,蘇昊與喻複陽共同設計了一種巨大的風箱,用四五個人驅動,可以把空氣灌到百米深的井下,用以排出井下的瓦斯。一種簡易的礦車也已經被設計出來,裏麵可以裝上近千斤的煤炭。一個人就可以輕鬆地把它推出巷道。
這些工具的改進,都是由蘇昊提出設想,然後找木匠和鐵匠等予以實現的,在這個過程中。蘇昊再次被明代工匠們的高超技藝和豐富想象力所折服了。
經過再次勘測,蘇昊最終在宣風鄉的山場裏選定了五個井位,讓喻複陽帶著義夫們開鑿豎井,尋找煤層。汲取喻複陽原來那個煤窯的教訓,蘇昊告訴喻複陽,如果遇到厚度在三尺以內的煤層,不要停留,而是繼續向下掘進,下麵自然會有更厚的煤層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