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飯後各小旗回兵舍議一議今天這件事情,互相認識一下,約定一下日後如何相處之道。第三小旗,你們的會就搬到禁閉室去開。開完之後,今天未犯錯的兵卒回兵舍睡覺,你們六個打架的,就呆在禁閉室裏,明天這個時候才能出來,明白嗎?”
“明白!”
蘇昊說完這些,揮揮手讓郝彤和鄧奎去處理後麵的事情。郝彤和鄧奎把兵卒們帶到膳堂外的空場上,讓大家圍成一圈,觀看對六名打架士兵行刑的過程。
鄧奎親自掄鞭子抽人,他手上把握好了力度,抽下去的鞭子打在人身上,疼痛無比,但卻不傷筋骨,也不會留下太大的傷口。饒是如此,這一通鞭子打下來之後,六名士卒還是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郝彤喊來營中的醫生,那是此前從縣城裏請來的一位大夫,讓他給六名士卒敷藥。
全部結束之後,第三小旗那些沒有受刑的士卒扶著自己悲摧的戰友,去了臨時充當禁閉室的一間小木屋,郝彤監督著他們一同前去,其餘各旗的人則在鄧奎的統一帶領下,返回兵舍,分頭召開小組會不提。
等到郝彤和鄧奎回到百戶官衙的時候,看到蘇昊正在讓馬玉幫著寫一個條幅,上麵寫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第102章仗義半從屠狗輩
“蘇百戶,卑職以為,你還是太心善了,慈不掌兵啊。”郝彤走到蘇昊麵前,對他說道。
在百戶官衙裏,除了蘇昊、郝彤、鄧奎這三名百戶所的正牌軍官之外,還有馬玉、江以達、羅餘慶、譚學等書院生員。這些生員如今都是蘇昊的心腹之人,蘇昊與郝彤、鄧奎商量什麼事情,是不需要回避這些生員的。
郝彤和鄧奎在士卒們麵前對蘇昊恭恭敬敬,但到了私底下,就比較隨便了。在他們看來,蘇昊隻是一個文人而已,要論帶兵,還得他們說了算。
蘇昊抬起頭,笑著問道:“郝彤,你覺得我哪點心善了?”
郝彤道:“你定下了對熊家兄弟餓飯三天,最後卻因兵士求情,改成隻餓一天,這樣一來,恐怕日後士卒就有恃無恐了。還有,這關禁閉的法子,標下也覺得不妥,士卒平日練兵辛苦,你不讓他出來,他還正高興呢,這算什麼懲罰?”
蘇昊道:“那依你之見,當如何呢?”
“對於士卒來說,最好的懲誡就是打,打板子或者抽鞭子,不打到身上去,他們是不會長記性的。”鄧奎插話道。
蘇昊扭頭對馬玉等人問道:“鄧總旗說懲誡士卒的方法就是打,你們覺得如何呢?”
譚學道:“小弟對軍中之事不甚了解,不過,從道聽途說的事情來看,軍法倒的確是以打為主的。”
羅餘慶也答道:“小弟以為,鄧總旗所言甚是。慢說是這士卒。就是我等讀書人在書院裏犯了錯,先生也是打板子的。竊以為,這個法子比較有用。”
蘇昊又看看馬玉和江以達,發現他們臉上也是一副讚同的態度,不由得搖搖頭道:“這世間的事,除了打之外,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案。人都是有羞恥之心的,若能夠講理講得通,不是比單純的打要有效得多?
郝彤、鄧奎,你們想想看。適才那個何本澄願意替熊家兄弟頂罪,熊家兄弟感動而跪,這個效果比簡單地鞭撻他們一頓,要好得多吧?軍士若隻是一味畏懼挨打,而心中不服,真到打仗的時候,他們真的能夠做到視死如歸嗎?”
郝彤道:“蘇百戶,你看到的隻是個別,我們在軍中見的事情多了。在軍中。講理是沒用的,隻能靠鞭子來使士卒服從。你抽他抽得越狠。他反而越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