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蘇昊在述說的時候,時刻不忘強調這是因為常公公的福氣所致,否則哪有人能夠用兩天時間就找到一處金礦的?
常蕪聽完蘇昊的介紹。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把頭轉向韓文,問道:“韓知縣,現在金礦已經找到了。你們打算如何開采啊?”
韓文連忙答道:“常公公,這采金之事。甚是複雜,其中采金、篩選、提煉,均需技藝熟練的匠人。據下官所知,本縣並無擅長此道之人,恐怕還得煩請常公公從工部請匠人來。”
旁邊一名叫作吳銓的錦衣衛插話道:“常公公,韓知縣所言有理,據小人所知,別處采金,都是要調軍卒前來守衛,以免匠人偷盜黃金。豐城縣確定無法承擔此事,還請常公公明察。”
吳銓說這話的時候,王奇向韓文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韓文知道,吳銓一定是得了王奇的好處,所以站出來替豐城縣衙說話。要知道,采金礦的投入一點也不比金礦的產出少,如果所有的人員和消耗品都由豐城縣衙承擔,那還不如直接把這筆錢拿給常蕪去呢。
常蕪倒是從善如流,聽吳銓說得如此確定,他便點點頭道:“確是如此,倒是咱家急躁了。這樣吧,韓知縣,你給咱家調撥一些雜役,做金礦的雜工。至於采金和煉金的匠人,還有士卒啥的,咱家讓江西布政司和都司幫忙調派,你看如何?”
“下官遵命。”韓文連忙答道。
明朝的製度規定,農民都要承擔稅賦和徭役。農民承擔徭役是完全無償的,所以韓文如果要給常蕪派一些雜役,倒不涉及到成本。當然,這些雜役派給了常蕪,縣裏能夠用的雜役就少了。不過,相比原來設想的10000兩白銀的壓力,出點雜役就算不上什麼了。
常蕪拿到了金礦石,興奮無比,他再也坐不住了,當即招呼兩名錦衣衛起身,和他一起回南昌去安排采金事宜。韓文假意地挽留了幾句,常蕪說道:“韓知縣啊,非是咱家不想多呆幾天,實在是這采礦的事情,刻不容緩啊。這鄭娘娘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咱家還想著要拿采出來的金子鑄一尊金佛奉獻給鄭娘娘呢。”
韓文臉上一絲不悅的神情一閃而過,他說道:“哦……如此,那下官就不敢再挽留常公公了,常公公先去忙大事,等日後有閑,再來我豐城縣盤桓一些時日。”
把常蕪等人在豐城碼頭送上船,看著船順流而下,消失在視線中,韓文歎了口氣,對跟在身邊的王奇和蘇昊說道:“唉,總算是把這個瘟神送走了,希望采金之事順利,他就別再來騷擾我等了。”
王奇皺著眉頭道:“縣尊,你有沒有聽到常蕪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韓文點點頭道:“我當然聽見了,原來他是鄭妃的人。”
“是啊,吾輩當以與此豎閹結黨為恥。”王奇作出義憤的樣子,說道。
“可是,他代表的,畢竟是聖上。”韓文道,“我等隻知聖上而不知鄭妃,他要鑄什麼金佛,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等不參與就是了。”
“定當如此。”王奇答道。
眾人離開碼頭,王奇先向韓文告辭,回家去了。明朝的法律規定官員必須住在府衙的廨舍裏,不得住在外麵,但這樣的規定到了明朝後期也就是一紙空文,像王奇這樣的官員都在縣城裏租了大宅子住著。誰耐煩住在縣衙裏麵,天天見了知縣還要行禮。
韓文的家是在縣衙裏,所以他帶著幾名衙役向縣衙走去。蘇昊跟在韓文的身邊走了一段,忍不住問道:“縣尊,適才你與王縣丞談到什麼鄭妃,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此事嗎?”韓文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