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蘇昊花了一大筆錢,這些錢足夠把這些繡娘買下來擱到家裏當奴婢了。出來當繡娘的女孩子,也都是家境不太寬裕的人家,有人願意花錢招募,那些女孩子的父母自然是樂意的。至於說未來這些女孩子隻能遠嫁到邊關去,這就不是家長關心的事情了。反正女大不中留,嫁給誰又不是嫁呢?
最初聽說蘇昊要帶10名繡娘一同上路的時候。陳道大為不滿,差點就要給蘇昊上一堂大明的軍紀課了。不過,當他看到繡娘們繡出來的地圖後,就不再吭聲了,這種繡圖的工作隻能由女性來完成,所以這些繡娘其實已經是勘輿營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了。
“我大明軍中向來並無女兵,改之老弟這是要打破我們的規矩了。”陳道苦笑道。
蘇昊道:“陳兄所言差矣,據小弟所知。我大明軍中不但有女兵,好像還有女將軍吧?”
“女將軍?改之所謂何人啊?”陳道詫異地問道。
“我記得……”蘇昊撓撓頭皮,他印象中好像明朝應當有個什麼女將軍的,可是倉促之間,卻又想不起來了。
陳道倒是替他說出來了:“改之所言,不是蒙古土默特部的三娘子吧?幾年前,皇上冊封她為忠順夫人。要說女將軍,也就隻能算她了。不過,她可不是咱們明軍的將軍。”
“我記得不是。”蘇昊說道,“嗯嗯,也許是我記錯了吧。”
“定然是改之記錯了。”陳道說道。
那些家住得比較近的士兵的家屬也都跑來送別了,不過按著軍規。郝彤和鄧奎沒有讓他們靠近隊伍,隻是讓他們站得遠遠地,看著隊伍中自己的子弟。士兵們沒有像繡娘們那樣啼哭,他們一個個心裏都對未來充滿了期盼,想著早日趕到邊關。去建功立業,以便混個一官半職回來光宗耀祖。
知縣韓文帶著縣丞、主簿等官員也都露麵了。韓文還對著全體勘輿營士兵念了一篇詞藻極其華麗的駢文,大致意思是勉勵士兵們到邊關去英勇殺敵,為家鄉父老爭光。蘇昊代表勘輿營向韓文表示了決心,又帶領勘輿營的士兵們喊了一番口號,隨後便下令全軍開拔。
按著兵部的指令,勘輿營將先坐船沿贛江前往九江,從九江換船,溯長江而上,前往四川,再轉往雲南。據郝彤告訴蘇昊,從四川滬州到雲南曲靖之間,有一條通道,他自己是曾經走過的。到了曲靖,再經雲南府、楚雄府、大理府、永昌府,就可以到騰衝一帶了。
隊伍離開縣城東門,浩浩蕩蕩前往江邊去坐船。一路上百姓夾道相送,不時可以聽到呼兒喚兄的聲音。縣城裏的富戶們還買來了鞭炮燃放,這其中自然很大程度是出於給蘇昊的麵子。
陳道和蘇昊兩個人騎在馬上,並轡而行。跟在他們身後、沒有與士卒們走在一起的,另有三人,其中兩人是陳道從北京帶來的隨從,另外一位,則是蘇昊的幕僚陳觀魚。
此去雲南,路途遙遠,情況複雜,蘇昊擔心自己應付不了各種事情,所以便把陳觀魚給帶上了。陳觀魚光棍一條,無牽無掛,倒也不在乎蘇昊把他帶到哪去。這個老神棍本事極大,這麼一會工夫,他就已經與陳道的兩名隨從打得火熱了。
陳道騎在馬上,看著勘輿營的士兵們,感慨地對蘇昊說道:“改之老弟,愚兄我在兵部的時候,就曾聽江西都司報告說,你這支勘輿營訓練有素,堪稱精兵。今日一見,方才知道江西都司所言不虛。像這些士卒這樣的體魄和紀律,隻有在邊軍中主將的親兵隊裏才能看到啊。”
蘇昊道:“陳兄過獎了。不過,這支隊伍的訓練,小弟倒是的確下了一些功夫。勘輿營的差事,都是要在崇山峻嶺間完成的,若是士卒的體力不堪,怕是難以應付。所以,勘輿營的膳食一向都非常講究,士卒們體魄健壯,與此是有些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