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土地清丈,僅在幾個省的範圍內,就清查出了瞞報的土地2.4億畝之多。張居正的這個舉措受到了廣大地主階層的強烈反對,推行過程中步履維艱。張居正死後被定罪抄家,不能不說與他得罪了整個地主階層有關。
蘇昊帶著一支莫名其妙的隊伍來到樵舍鎮,一聲不吭地就開始進行土地測量,想不讓人誤會都難。這位鄔員外估計在土地方麵也有不少貓膩,看到有人拿著儀器對自家的田畝看來看去的,自然就起了疑心,這才引發了這場衝突。
想明白了這點,蘇昊便回到魯存仁的身邊,他向自己的士兵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放開人。士兵們向後退了幾步,那些先前被士兵們按住或者用眼神威脅著不敢起來的鄔家護衛們互相對了對眼神,然後一個接一個遲疑著站了起來。
魯存仁也站了起來,他的褲襠已經被蘇昊劃破了,下`身冷嗖嗖的自不必說,關鍵是稍一動彈就春光乍現,這使得他好生狼狽。蘇昊走到他的麵前,一拱手,說道:“魯瓢頭,適才之事,純屬誤會。煩你回去轉告鄔員外,我等是邊軍,在此隻是操演地圖測繪,無幹田畝清丈事宜,請他放心。我等對諸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原諒。”
蘇昊的話說得很客氣,但並不是服軟。熊家兄弟挨了打不假,但反過頭來,勘輿營的士兵們把對方也揍得夠嗆,吃虧的是鄔家的護衛。蘇昊說一句原諒,就把這事給揭過去了,屬於典型的得便宜賣乖的行為。
魯存仁哪裏不知道這一點,至少自己被人家用刀子劃了褲襠,這可是奇恥大辱的事情,豈能一句原諒就罷休了。但眼前這邊士兵的戰鬥力,他是見識過的,知道自己雖然人數上占優,再打一次還是免不了被虐的結果,於是也不敢強硬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帶著自己的人,灰溜溜地走了。走路的時候,他不免要夾著點襠,看起來實在是滑稽之極。
“哈哈,這個蠢才今天可是丟人丟到外婆家了。”士卒們哈哈大笑起來,剛才衝突的時候,魯存仁甚是拔扈,士卒們早就憋著一口氣了。現在見蘇昊使出如此陰鷙的招術,大家都感到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改之,此事隻怕還有後患吧?”徐光啟站在蘇昊身邊,小聲提醒道。
蘇昊輕歎一聲,道:“小弟豈不知會有後患,但已經動手了,後悔也來不及。要怪就怪我們事先沒有考慮周全,犯了人家的忌諱了。”
徐光啟道:“這地主隱瞞土地之事,是天下人皆知的。朝廷在這方麵也無所建樹,實在是讓人心寒。今天也就是你帶著兵,有些武力。若是尋常的稅務大使來清丈田畝,豈不被這些護衛群毆至死?這些地主偷漏稅賦,本已是可惡之極,其居然還能如此囂張,實是國之大害啊。”
蘇昊道:“這些事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百戶能操心的了,我隻盼此事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知足了。”
徐光啟道:“不過改之也不必太過擔心,你這一營兵士,也有百人之眾,想來這鄔員外也不敢來粗的,毆打官兵的罪名可是不小,他一個小鄉紳怕是承不起。我琢磨著,咱們打傷了他們的人,鄔員外隻怕會上門索取一些湯藥錢,算是挽回一個麵子。若是所費不多,愚兄倒是覺得給他就是了。”
徐光啟畢竟是個文人,有些息事寧人的心態。蘇昊對於他的建議,倒也沒有什麼異議,他也不是那種驕橫拔扈的人,該給別人麵子的時候,自然也是會給的。他對徐光啟說道:“徐兄所言甚是,小弟就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這位鄔某人如何出招再說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測繪也做不下去了,蘇昊宣布班師回營。陳道、熊汲、郝彤、鄧奎等人也都回來了,蘇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他們一說,他們各自反應頗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