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棟道:“蘇天師如此才華。莫非甘願為那閹人做鷹犬?”
蘇昊臉色大變,道:“楊參將慎言,這胡公公……如何可用這等詞語稱呼之。”
楊朝棟哈哈大笑,說道:“蘇天師怕這胡公公。楊某卻是不怕。實不相瞞,在楊某眼裏。連當今皇上也不過爾爾,更何況於一個太監乎?”
“這……”蘇昊麵有難色,他拱拱手說道:“楊參將,恕學生膽怯,不敢妄言。學生鬥膽想向楊參將告辭,這就返回重慶去。”
楊朝棟道:“蘇天師急什麼,現在這丹砂礦不是還沒有找到嗎?再說,就算能找到幾塊丹砂礦石,離蘇天師說的大礦還有頗多差距,蘇天師怎麼也得等到丹砂礦真正成氣候了,才能離開吧?”
“這采礦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要等這丹砂礦完全建成,隻怕得一兩年時間了吧?學生實在是無法等待下去。”蘇昊說道。
楊朝棟道:“蘇天師,俗話說,送佛送到西,你既是已經指點了丹砂礦的位置,就索性等出礦了再走吧,楊某還指望早晚向蘇天師討教一些勘輿之法呢。”
“楊參將的意思,是要扣押蘇某嗎?”蘇昊臉色一沉,問道。
楊朝棟擺擺手道:“楊某豈敢造次,不過是想留蘇天師在播州多盤桓幾天罷了。”
“若是蘇某不願意呢?”蘇昊問道。
楊朝棟嗬嗬冷笑,反問道:“蘇天師,你在播州多日,楊某待你如何?”
蘇昊點點頭道:“楊參將禮賢下士,待蘇某不薄。”
楊朝棟道:“這就是了,既然楊某待你不薄,你就留在播州,與我楊氏同享富貴,又有何妨?難道非要去替那閹人賣命不成?”
蘇昊搖搖頭道:“楊參將此言差矣,學生雖然繼承了先父的天師尊號,但也是讀書人出身。學生習得這一身文武,是想賣與帝王之家,以便日後光宗耀祖的。楊參將能夠許給蘇某的富貴,蘇某心領了。不過,還請楊參將放蘇某離開,蘇某日後必有重謝。”
楊朝棟道:“蘇天師,在這望氣勘礦一道上,楊某佩服你。但若論望這天下大勢,蘇天師隻怕就有些不及楊某了。以楊某之見,這大明天下已不久矣,蘇天師此時去為帝王之家效力,隻怕有些不識時務。楊某仰慕蘇天師的大才,所以不忍看著蘇天師誤入歧途啊。”
“這……”蘇昊無語了。
作為一名穿越者,他承認楊朝棟的話是對的,明朝經曆了200多年的發展,到此時已經漸現頹勢,這是許多人都看得出來的。當然,所處位置不同的人,在這個時候的想法也是不同的。比如像葉夢熊、王一鶚這些朝廷重臣,想的是挽狂瀾於既倒,用自己的努力讓大明重振雄風。而像楊應龍父子這種地方軍閥,就沒有那麼忠心了,他們想的或者是明哲保身,或者是借機發展,即便不能篡取天下,至少也讓自己的勢力在這種時候能夠擴張一些。
“來人!”楊朝棟又大喊了一聲。
“在!”王奇奉像幽靈一樣出現了,蘇昊都不知道此前他是藏在什麼地方的。
楊朝棟指了指蘇昊,說道:“王先生,蘇天師替咱們播州望氣找礦,勞苦功高,咱們不能虧待於他。距此處40裏,有一座七星山,山上有一座清風道觀,與世隔絕,是個修仙的好去處,我欲將此觀贈與蘇天師。你這就帶一隊人馬,護送蘇天師前往清風道觀,不得有誤,明白嗎?”
“屬下明白!”王奇奉應道。
“楊參將,你欲軟禁蘇某嗎?”蘇昊瞪起眼睛問道。這個結果,本來也在蘇昊預料之中,但這個時候,他還是需要表現出一些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