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曾家最大的客廳,聽取隨著他們進來的何本澄等人的彙報。
“你們就這樣看著曾奉先把他兒子和金銀細軟都帶走了?”蘇昊聽完何本澄的敘述之後,微笑著問道。
何本澄從蘇昊的態度中明白蘇昊是讚成他們這樣做的,心中大定,他說道:“千戶,您給我們的旨意,讓我們盯著曾家,不讓打草驚蛇,所以嘛,我們就沒攔著他。”
“老鄧,這是你的意☉
主仆二人正在長籲短歎,一籌莫展之際,家裏的門子突然跑了進來,麵色倉皇地對胡元崇說道:“東家,外麵有人求見。”
“啊!”胡元崇瞪大了眼睛,好懸沒背過氣去,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是……是……是官差嗎?”
“不是官差,是過去來過的,安東縣的曾員外……”門子答道。
“曾奉先!”胡元崇這一驚,比剛才更甚。曾奉先畏罪潛逃之事,他是早就聽說的,至今鹽城縣城的大門外還貼著曾奉先的通緝令。胡元崇與其他人聊天時,曾猜測曾奉先可能是帶著銀子逃到海外去了,誰料想,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出現在他的門口。
安東縣與鹽城縣同屬淮安府,胡元崇與曾奉先都是當地富戶,有時候會共同出席一些聚會,所以早就認識了。胡元崇曾經去曾家拜訪過,曾奉先也來過胡家,算是比較熟悉的關係了。曾奉先在這個時候跑來胡家,有什麼事情呢?
“尤先生,你看我是見他好,還是不見他好?”胡元崇六神無主,向尤勝元討教道。
尤勝元沉吟了片刻,說道:“東翁,以小人之見,您還是見見他為好,聽聽他想說什麼。若他能給咱們支點管用的招,那豈不是更好?若他是想在咱們這裏逃避,咱們正好把他綁了送交官府,這樣一來,咱們和那蘇主事大人,豈不就有說話的機會了?”
“好,就依先生之計。”胡元崇說道,這些大戶之間的友誼,不外如此。在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出賣對方來換取自己的富貴的。
商定了計策,胡元崇讓門子把曾奉先和隨從帶到了自家的客廳,自己則帶著尤勝元擺出一副熱情的樣子,歡迎曾奉先的到來。
“哎呀,曾兄啊,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胡元崇一邊向曾奉先施禮,一邊假惺惺地問候道。
曾奉先滿身塵土,臉上胡子拉碴,他隨便地向胡元崇拱拱手,回了個禮,然後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說道:“胡兄不必如此做作,兄弟的事情,胡兄難道不知道嗎?”
胡元崇愕了一下,旋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曾兄之事,胡某倒是道聽途說了幾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本來還打算遣個家人去潮河鎮打聽打聽呢。”
曾奉先道:“胡兄,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兄弟冒險來到唐橋鎮麵晤胡兄,是來替胡兄解厄的。這蘇昊不日就將來到唐橋鎮,蘇昊到日,就是胡兄家破人亡之時,莫非胡兄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這……”胡元崇被曾奉先這直截了當的話給堵住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曾奉先其實也不是不懂得婉轉,但這些天的經曆,讓他已經沒有耐心去裝什麼斯文了。他必須用最簡單的方法讓胡元崇答應與他結盟,共同對付蘇昊這樣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