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勇拜見蘇學士,小人眼拙,不識蘇學士真顏,還請蘇學士恕罪!”薛勇聽到程儀的介紹,嚇得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蘇昊麵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行禮。
關於進行派員下來查案的事情,薛勇也是有所耳聞的。提前幾天,汝陽縣衙就給他們這些捕快下了命令,要求嚴查城裏的治安,把沿街行乞的乞丐等等都清出城去。為這事。他手下的那些捕快還對他抱怨了半天,畢竟這些乞丐也都是可憐人,清出城去的話,他們的生計就更麻煩了。
蘇昊進城的時候,薛勇並沒有見著他,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模樣。如今聽程儀這樣一說,他才恍然大悟。難怪官府把封閉了多年的程家老宅子也打掃出來給這位官員住,原來這位官員竟是有如此來頭的京官。
“薛捕頭不必多禮,大家都是熟人,隨便說說話就好了。”蘇昊對薛勇做了個手勢,示意薛勇起身。蘇昊的官位比汝陽知縣都要高出好幾級,對待一個捕頭更不用太過客氣了,他能夠和顏悅色地對薛勇說話,已經讓薛勇很是感動。如果他再作秀去攙扶薛勇之類的。恐怕薛勇會更不自在了。
薛勇向蘇昊道了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過他隻敢用半個屁股坐著,不敢顯示出太過輕漫的姿態。
“程姑娘,你與薛捕頭一直都認識嗎?”蘇昊對程儀問道。
程儀道:“回大人,先父在汝寧當通判的時候,薛捕頭是先父的得力屬下。曾助先父查過不少案子,可謂是出生入死。先父對薛捕頭一直稱讚有加,程儀因此而得以認識薛捕頭。當時先父一直讓程儀姐弟稱薛捕頭為叔叔。”
“是的是的,程通判在時。對小人一直非常照顧,大小姐和程棟公子也對小人很是尊重。”薛勇補充道,在說到這些的時候,他的臉上有一些溫馨的神色。
蘇昊點點頭,又問道:“那麼,程通判離開之後,你又去哪了?”
薛勇的臉變得黯然了,他垂頭道:“程通判離開之後,新來的通判不願意再留我等。是汝陽知縣覺得我和另外一些兄弟辦案有經驗,所以把我們要到汝陽縣衙去當差了。”
“聽薛捕頭的意思,你在汝陽縣衙做得不太如意?”蘇昊問道。
薛勇遲疑了一下,說道:“回大人,小人隨程通判辦差的時候,得罪過一些豪強。程通判離開後,這些豪強對小人頗有一些為難之處,好在他們也不想把我逼到魚死網破的境地,所以小人才得以苟延殘喘。在汝陽縣衙當差,知縣讓我們不可亂說亂動,有時候看著一些讓人窩火的事情也不敢管,實在是憋屈之極。”
“蘇大人,先父在的時候,一直說薛叔叔是個嫉惡如仇的正直之人。”程儀看著蘇昊,目光閃閃地說道,話裏似乎帶著一些暗示。
“薛勇,你也聽說了,本官到汝寧來,是想督查豪強侵占農民田地一事。你既是嫉惡如仇之人,可願助本官一臂之力?”蘇昊淡淡地問道。
薛勇麵有難色,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
“薛叔叔,你為何不願出來助蘇學士一臂之力呢?當年你助我父親辦差的時候,可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的。”程儀問道。
“大小姐……”薛勇為難地支吾著,“過去薛勇不知世道險惡,跟著程通判雖然也做了一些快意之事,但事後……連程通判都落了個這樣的結局,薛勇現在也是有妻兒老小之人,難免會有些顧慮,還請大小姐見諒。”
薛勇這樣一說,程儀也啞了。人家過去跟著她父親辦案,最後她父親沒個好結果,連累著手下人也遇到排擠。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讓薛勇如何還有勇氣出來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