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上。拜托你在汝寧城就這樣說好不好,老子趕了三天路趕到羅山縣來,就是為了被你這樣耍弄的嗎?
“你們都給本官喊!本官要看看這個蘇改之到底能躲到幾時!”杜惟明向隨從下令道。
“喊什麼?”隨從們懵懵懂懂地問道,他們記得自家老爺一向是溫文爾雅的,從來沒有過這樣氣急敗壞的時候啊。
“喊蘇改之滾出來!”杜惟明脫口而出,不過,他的話音未落,就看到麵前那幾名士兵的眼睛瞪起來了。手裏的長矛和火槍也端了起來。杜惟明這才意識到如此挑釁是有風險的,連忙改口道:“你們就喊:蘇學士,杜同知在外麵等你呢!”
“蘇學士,杜同知在外麵等你呢!”
“蘇學士,杜同知在外麵等你呢!”
“蘇學士,快請現身!”
隨從們扯著嗓子對賭坊裏大喊起來,其中有幾位是練過嗓子的。喊出來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在清晨的羅山縣城裏顯得格外清亮,頗有些餘音梟梟、三日不絕之意。這幾天興隆賭坊的事情已經在羅山縣城鬧得家喻戶曉了,現在聽到這樣的喊聲,許多看熱鬧的人不知出了什麼新鮮事,紛紛披著衣服就跑出來圍觀來了。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杜惟明見周圍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羞得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但不喊又怎麼辦呢,難道就任憑蘇昊躲著不出來見人?
隨從們喊了約摸有半刻鍾光景,賭坊裏終於有了動靜,一個衣冠不整的老頭睡眼惺鬆地走出來,看著杜惟明等人。吼道:“喊什麼喊,屬叫驢的?”
“老頭!這是我們杜同知。你怎敢如此放肆!”一名隨從對那老頭叱道,在他們看來,勘輿營中也就是蘇昊的官職大一點,但也不及杜惟明的品級高。至於其他的人,怎麼有資格在杜惟明麵前罵街?
誰知道那老頭卻不是好說話的人,那隨從的聲音還沒落地,就見老頭從一旁的士兵腰裏拔出了一把佩刀,瞪著眼睛喝道:“你叫我什麼?再叫一聲試試!”
“呃……老先生息怒,本官是汝寧府同知杜惟明,敢問老先生名諱,官拜何職?”杜惟明一看這個陣勢,連忙上前打圓場。他發現周圍的士兵對那老頭都是頗為尊重的樣子,猜想此人應當是蘇昊軍中的一名要員。
那老頭提著刀,上三路下三路地看了杜惟明幾眼,懶懶地說道:“老兒我叫徐光祖,沒什麼官職,就是一個老兵而已。”
我呸!杜惟明在心裏罵道,一個老兵居然也敢這麼牛,還敢威脅我的下人。不過,他既然已經低了頭,也就懶得再去計較了,而是問道:“敢問這位徐老兵,賭坊之中現在可有管事的軍將?”
“我就是管事的。”徐光祖答道,“你有什麼事?”
“你……”杜惟明愣了,“你不是說你隻是一個老兵嗎?”
“可是蘇改之稱我一句徐叔,你說我能不能管事?”徐光祖得意地說道。
杜惟明點點頭:“原來徐老先生是蘇學士的族叔……”
徐光祖搖頭道:“什麼族叔,我跟他可不是什麼親戚,他就是這樣叫叫,占我點便宜。”
“此話乍講?”杜惟明完全被徐光祖給繞糊塗了,哪有管人叫叔還算占便宜的。
“本來是王一鶚叫我徐叔,現在蘇改之也叫我徐叔,這樣一來,他不就和兵部尚書成了兄弟了?你說這算不算占便宜?”徐光祖憤憤不平地說道。
“兵部尚書!”杜惟明好懸沒嚇得摔一個跟頭,這都是什麼神人啊,居然能夠讓兵部尚書管他叫叔。
“你說吧,大清早的,你這個什麼同知,跑到賭坊叫什麼魂來了?”徐光祖成功地把杜惟明嚇住了之後,輕描淡寫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