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營人馬都是太平兵,沒見過什麼世麵,請邊軍弟兄教訓教訓。倒也能長點見識。”
“哦?”蕭如熏沒想到蘇昊竟然敢接下他的話,似乎還有些願意較量較量的意思,不禁對蘇昊其人多了幾分興趣。他抬眼看了看蘇昊,臉上有了一些暖色,說道:“蘇遊擊年紀輕輕就能統領一營兵馬,想必是有通天徹地之才。有時間蕭某還要向蘇遊擊討教一二。駐紮一事,我著營中主簿帶你們去安排,有什麼不妥之處,陳主事和蘇遊擊隨時來找我就是了。”
說罷,他喊來營中的主簿梁奉。讓他帶著陳道、蘇昊去城中找軍隊駐紮的地方。陳道打著哈哈,對蕭如熏道了謝。與蘇昊一起,隨著梁奉離開了參將府。
平虜城麵積不大,是專門為屯兵而建立起來的城池。城中除了軍人之外,主要都是軍戶和軍官們的家屬,以及少許的外來商戶。由於以往也需要接待前來作戰的客軍,因此城中有不少閑置的軍營。梁奉受了蕭如熏的暗示,給勘輿營找了一處看起來還比較整潔的住處,把2000多人馬安置下來了。
勘輿營的薪餉是由兵部直接發放的,蕭如熏並不需要管他們的供給。住下來之後,各部的後勤人員便紛紛到城中去采購糧食、副食及其他生活用品,餘下的官兵則忙著打掃衛生、修理門窗家具等等,各項工作井井有條。梁奉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裏暗自點頭,對於勘輿營的素質多少有了一些認識。
送走梁奉,蘇昊笑著對陳道問道:“陳主事,我怎麼覺得這位蕭參將對咱不太歡迎啊?咱們來這平虜城,是不是來錯了?”
陳道擺擺手道:“邊軍將領,不外乎兩類。一類是對上曲意奉承,這類人的目的,不外乎盼著上麵的人能夠升他們的官,或者不去追究他們貪贓枉法、克扣軍餉之事。另一類就是像蕭如熏這種,恃才傲物,覺得自己文武雙全,卻又明珠蒙塵,所以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像在下這種朝廷的文官。”
“恐怕還有我這種少年得誌、猖狂不可一世的奸佞小人吧?”蘇昊笑著補充道。
陳道點點頭:“改之有此自知之明甚好,甚好。”
說罷,兩個人一齊大笑起來。蘇昊以20歲不到的年齡就官拜遊擊將軍,的確有些驚世駭俗,但他的職位是靠著自己的才華掙來的,所以也不怕別人的冷眼。蕭如熏對他冷淡甚至輕蔑,他並不覺得懊惱,反而覺得蕭如熏可笑。陳道對蘇昊的經曆和才華都十分了解,自然也明白蘇昊的心思。
再說蕭如熏,打發走了陳道和蘇昊一行,見沒有什麼其他的公務,便換下官服,回到了後宅。夫人楊書蘭給他奉上熱茶,笑著問道:“夫君麵含微笑,可是遇到什麼有趣之事?”
楊書蘭出身名門,其父楊兆在萬曆初年曾任薊遼總督,後來又當了南京兵部尚書。蕭如熏原本在楊兆麾下任職,楊兆看中他的才華和軍人世家的出身,便把女兒許配給了他。楊書蘭雖然是個女子,但才情不遜於須眉,蕭如熏的很多政務都會說給楊書蘭聽,當成夫妻倆平日閑聊的話題。
聽到夫人的話,蕭如熏笑道:“剛才倒的確遇到一件有趣的事,兵部派了一個主事,陪著一個看上去還不到20歲的遊擊參將,帶著一營兵馬到平虜城來,說是住一些時日。我琢磨著,沒準是哪個權臣家的子侄,想到邊關來混些資曆罷了。”
“這種人,夫君以往不是遇上過許多回了嗎?夫君不會是又給人家碰了釘子吧?”楊書蘭問道。她心裏有些詫異的是,以往蕭如熏遇到這種事,回到後宅都會很惱火,這一回卻麵帶笑意,莫非有什麼異常。
蕭如熏道:“我的確是給了他一個釘子,讓他莫要猖狂,小心惹著我的邊軍。你猜他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