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這人的武功定然是和他們不相上下的高手……
此人白麵微須,身著雪白長袍,一雙墨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看來,就像是兩顆寒星。他從房屋上一躍而下的同時,他突然拔出劍鞘中的寶劍,劍光一閃,就這麼對著陸小鳳刺了過來。這一劍極為迅猛鋒利,就連身為圍觀者的練霓裳,都能感覺出劍氣中那讓人冷到骨髓的寒氣。莫名的,練霓裳有了一種興奮的感覺……
不光是練霓裳在興奮,西門吹雪現在也是極為興奮的……比和練霓裳比劍的時候還要興奮。西門吹雪現在已經完全不想掩飾自己的氣息看陸小鳳作何反應,他很想直接拔劍衝出去,同那男人比上一番,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他葉孤城的劍強還是他西門吹雪要強。
身穿白衣,劍術能和西門吹雪媲美的男人,不是白雲城主葉孤城還能是誰呢?
練霓裳和西門吹雪默默興奮的時候,葉孤城的劍已經刺向了陸小鳳。這一劍極為淩厲,好似完全沒有人可以抵擋這一劍一樣。陸小鳳自然是知曉這一劍的威力,他的腳尖沾地,人已開始往後退。可是,葉孤城的劍光如驚虹掣電般追擊過來。他退得再快,也沒有這一劍下擊之勢快,何況現在他已無路可退。此時,陸小鳳的身子已貼住了寶庫的石壁。葉孤城的劍光已閃電般刺向陸小鳳的胸膛,就算他還能往兩旁閃避,也沒有用的。他身法的變化,絕不會有這一劍的變化快。眼看著他已死定了!
練霓裳心中一緊,她此刻真的很擔心陸小鳳會這樣死在眼前男人的劍下。倒不是她不相信陸小鳳,隻是男人的劍法太過淩厲,若是她練霓裳在這種情況下對上這一劍,練霓裳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就在這時,陸小鳳的胸膛突然陷落了下去,酒席是突然變得單薄了一樣,這種變化簡直令人無法思議。劍光刺到他麵前時,力已將盡,因為這時他的胸膛本已該被刺穿,這一劍已不必再多用力氣。可是,陸小鳳身體的突變,就硬生生的讓這一劍刺空了。就在葉孤城愣住的一時,陸小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了兩根手指一夾,竟夾住劍鋒!這一招,赫然就是陸小鳳的絕技——靈犀一指。
而這個時候,葉孤城也沒有繼續動手的想法,他收回了自己的寶劍,用一雙寒星般的眼睛,冷冷的看著陸小鳳。
葉孤城在看著陸小鳳,而陸小鳳自然也在看著他,陸小鳳好似打量了一會兒對麵的白衣男人,忽然問道:“白雲城主?”
葉孤城仍舊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陸小鳳,冷冷道:“你看得出?”
陸小鳳歎了口氣,道:“除了白雲城主外,世上還有誰能使得出這一劍?”
葉孤城終於點點頭,忽然也問:“陸小鳳?”
陸小鳳笑著反問道:“你看得出?”
葉孤城仍舊冷冷道:“除了陸小鳳外,世上還有誰能接得住我這一劍?”
這番似是而非的對話,讓陸小鳳在這極為危險的環境中,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就連葉孤城的臉色也柔和了許多,隻不過,他的臉色一向冰冷,沒有人能夠看出來罷了。
能從葉孤城的劍鋒中奪回命的人,陸小鳳是第一個。
能從陸小鳳兩指間奪回劍鋒的人,葉孤城也是第一個。
陸小鳳敏銳的感覺到葉孤城對他使了殺心,笑著問道:“看來你並不想殺我!”
葉孤城挑眉並未回話,卻示意陸小鳳繼續說下去。而陸小鳳也沒有賣關子,笑著道:“你若想殺我,現在還有機會。”
葉孤城靜靜的凝視著陸小鳳,過了一會兒之後緩緩道:“像你這樣的對手,世上並不多,死了一個,就少了一個!”他寒星般的眼睛裏似已露出種寂寞之色,慢慢的接著道:“我是個很驕傲的人,所以一向沒有朋友,我並不在乎,可是一個人活在世上,若連對手都沒有,那才是真的寂寞。”
陸小鳳也在凝視著他,微笑道:“你若想要朋友,隨時都可以找得到的!你若是想要對手,我也可以介紹你認識幾個。”
陸小鳳的話音剛落,一對身穿白衣手拿寶劍的年輕男女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兩個人的麵前,其中女子的白發更是引人注目,而這對年輕男女自然就是一直準備看陸小鳳西門吹雪和練霓裳了。
當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看到彼此第一眼的時候,常年麵無表情的兩個人,眼睛都亮了。兩個人靜靜的看著彼此,仿若不用語言來溝通,就能讀懂彼此想要說的話。
其實,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他們都是孤獨的、驕傲的。
他們對人的性命,看得都不重──無論是別人的性命,還是他們自己的。
他們的出手都是絕不留情的,因為他們的劍法,本都是殺人的劍法。
他們都喜歡穿雪白的衣服。
他們的人也都冷得像是遠山上的冰雪。
他們很相像。
因為,他們是宿命的對手。
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在對視,陸小鳳突然來到練霓裳的身邊,略微有些埋怨的開口道:“霓裳,你來平南王府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練霓裳十分平靜的看了哀怨的陸小鳳一眼之後,十分平靜的說:“若是提前知會了你,我和西門又哪裏有機會看你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