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響一聲。

他突然被狠狠地推到一邊,後腦勺撞到文案的桌角,頓時一陣劇痛。

一聲巨響過後,他吃力地從地上爬起,看到自己的哥哥被壓在巨大的房梁之下,他呆站在原地,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不知所措地望著少年,大聲喊著哥哥……

“涼兒,快走……從密道出去,一直往前走,穿過林子,有個竹屋,說你是我弟弟,去找……快點……”

宮璃粗重地喘熄著,連發絲上都沾了血漬,黏黏地貼在臉頰上,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推開壓在身上的房梁和倒塌的書架了,眼看著宮夕涼身邊的房柱也快要支撐不住,他伸出手,掌心凝聚起一團月牙白的微芒,書案上的機關緩緩移動,書櫃後的密道便打開了一道細縫,漸漸愈來愈大,直到足夠一個孩子通過。

“快走!”

宮璃抓起身邊散落裏卷文,砸向嚇得不知所措的宮夕涼。

宮夕涼卻死命地搖著頭,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裏滾落出來,他爬到宮璃身邊,使勁兒拉扯著他露出來的手臂,一邊大聲哭喊:“我不走……哥哥跟我一起走……我害怕……”

眼看著那房柱即將倒塌,宮璃猛地從宮夕涼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後抓住他的衣服,奮力往密道扔去,並在宮夕涼爬起來之前,用剩餘的一絲法力將密道關上。

“哥哥……哥哥……別丟下我,涼兒好害怕……哥哥……”

☆、第二章 文雅少年

宮夕涼在密道後哭喊著敲打石門,可是密道的那一邊,卻再也沒有傳來宮璃的聲音。

此時,宮相府外,百米開外的一家酒館閣樓之上,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淡漠地望著那一片火海,抬手將手中的清酒送入喉中。

“天亮前清查宮家上下屍首,少一具,拿你充數。”

深眸微暗,男人將青花瓷的酒盅自閣樓上扔下,待聽到那清脆的一聲響,便轉身,對身側的青衣侍衛說道。

“是,左相大人。”

待那青衣侍衛走出房間,男人冰冷淺陌的臉上這才流露出些許歉疚與遺憾。

“宮煥,你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男人關了閣樓的窗,轉身離開,隻留得一聲輕歎。

宮煥,你莫怨我。

次日,整個天朝陷入恐慌之中,一夜之間皇位易主,一代右相宮煥在同天晚上慘遭滅門,整個皇族如同驚嚇過度的幼鹿,大氣都無人敢出一聲。

不出三日,鎮國總督大將,先皇十六弟鹿鳴登基,成為西冥國的第三十六任帝王。前左相大人東方戶升為國相,輔佐新君。

而此時,還未得知消息的宮夕涼,正躺在林子後方湖畔竹屋中的木床上,昏迷不醒。

“步公子,我家二公子……”

林琅一見裏麵為宮夕涼醫治的白衣年輕男子走出,立刻上前詢問。

“無礙,隻是受了驚嚇,外傷不重,休息幾日尚可。”步生花接過侍女端上來的溫水,將手仔細的洗了一遍,擦淨,這才走到位席上,盤腿而坐,問道:“宮家為何會遭滅門,你知道多少?”

聞言,林琅眉頭緊鎖,半晌,搖了搖頭道:“我不知,在下平日隻與璃少爺一同習字習武,卻是不曾知道老爺右相大人的政事。”

步生花微微挑眉,伸手取過矮凳上的折扇,動作很緩,卻十分雅致耐看,他低言道:“你這不是知道麼?”

但見林琅詫異地望著他的時候,步生花接著說:“連你都知道,這跟右相的政事有關,那麼,現在取代右相位置,以及右相輔佐的君王之人,不就是下毒手的人麼?”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