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醉酒(1 / 2)

宮中跟紅頂白,捧高踩低極為嚴重。四弟如今同他一樣,無依無靠。——當然,父皇母後猶在,但那兩人日理萬機,又怎麼能時時看顧到他們?

想到這裏,秦珣眸中越發幽暗難明。母妃剛過世時的那段日子,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有些話不一定會有人對四皇弟講,他來告訴他。原本這跟他沒關係,但是老四對他好,可以說是他的人。他不想老四走他當年走的路。

秦珩不說話,隻能借飲酒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酒杯極淺,她飲了兩三口,便見底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不好看,皇兄才好看。”

她有點意外三皇兄竟會對她說這些,之前他曾提點她莫要跟皇叔親近,今日話裏話外,似是在教她如何在皇宮生存。——誠然她有自己的生存之法,但是三皇兄今夜的話,她承認她有那麼一些感動,也有點興奮。是不是說明皇兄跟她的關係更親近了些呢?

她那句話聽在秦珣耳中,倒有些賭氣的意味。他愣了愣,敢情他說了半天,老四隻記住了那麼一句?他薄唇上揚,替四弟斟滿:“喝。”

秦珩低頭瞧了瞧盛滿的酒杯,沒有拒絕。

八月十五,月色極好,她在景昌宮,坐在三皇兄對麵,小口飲著這所謂的果子酒。她隻喝了一杯多,暖流湧動,渾身舒泰,並無任何不適。饒是如此,她也不敢再喝。

她喝酒時沒什麼表情,小口啜飲的樣子莫名有點小可憐的意味。

秦珣目光微閃,暗暗歎了口氣。

秦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秋佳節的緣故,三皇兄難得眉眼溫柔,侃侃而談,他從果子酒談到玫瑰露,再由玫瑰露講到茯苓糕,興致所至,他甚至說起了他曾做的《庖丁芻議》……

——秦珣對自己說,如果不是看在四皇弟今日神情寂寥,精神不濟,他才不會想方設法來寬慰他。

秦珩手托腮,做認真傾聽狀,不知何時起,她看到三皇兄的腦袋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她暗說不好,以齒齧唇,疼痛讓她瞬間清醒:“皇兄,我倦了,改日再來叨擾吧!”

話未說完,她就身子一仰,向後倒去。

秦珣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使得她不至於直接倒在地上。秦珣詫異:“酒量這般淺,不過,酒品倒還好。”

沒有大吼大叫,沒有亂吐,就這麼安安靜靜睡著了。嗯,倒也符合四弟老實的性子。

四殿下的近身內監山薑連忙上前,要攙扶了自家主子回宮,卻被秦珣攔住了。

秦珣看一眼懷裏連頸項都泛起紅意的四弟,低聲道:“不用了,讓他今夜先歇在景昌宮。”何必再跑來跑去,麻煩!

山薑麵露難色:“殿下好意,原不該辭,隻是我們家殿下性子古怪,除了掬月姑姑,不準許任何人伺候。”

“竟有此事?”秦珣挑眉,意外之極。四弟怎麼會有這般怪癖?他略一思忖,心說,定是其他宮人不上心的緣故。

宮中跟紅頂白,捧高踩低極為嚴重。四弟如今同他一樣,無依無靠。——當然,父皇母後猶在,但那兩人日理萬機,又怎麼能時時看顧到他們?

想到這裏,秦珣眸中越發幽暗難明。母妃剛過世時的那段日子,他永遠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