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尚一手摸著頭頂的刀疤,一手自然而然繞過她的後頸項,沉沉搭在她肩上,憂心忡忡的說:“老大,咱們南洪街越來越不太平了。”
白小生點頭:“我預感到了,下麵的人,好像開始不服我了。”
和尚看了一眼白小生,沒忍心往下接,可以他粗糙的性子,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於是輕輕的歎了口氣,把寸草不生的光頭揉搓得越發光亮。
倒是白小生,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接連丟了兩筆大買賣,失了人心也正常。他們就怕有一天,煞千秋帶著小弟們殺到咱們南洪街來。一山難容二虎,和煞千秋打起來,我九成都是輸。街印一交出來,街道就易主了。到時候,對我忠心耿耿的人,必定要受排擠。所以,現在就對我敬而遠之,以後棄暗投明,才不顯得突兀,不是嗎?”
和尚唾了一口:“這群小王八羔子!”
白小生反倒安慰起合上來,伸手也鉤住了他的肩:“和尚你放心,我不會讓南洪街落入別人手裏的。咱們一起在這南洪街吃好喝好,一輩子都不離開。”
和尚重重點頭,白小生雖是個女孩子,但言出必踐,比男人還男人。她說的話,他從不會懷疑。
隻是這次的敵人實力太過強勁,和尚不由自然會擔心白小生的安全。但看著白小生堅定的眼神,到底沒說什麼,二人勾肩搭背的走到街巷子裏,閉上了第三隻眼,在燒烤店裏叫了一箱啤酒喝了個不醉不歸。
悶熱的清晨,烏雲地闊,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雨如漂泊大雨般灑向城市。
白小生被第一百零一聲悶雷震醒,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抓枕下的課本。卻不料,抓到個溫熱溫熱的玻璃瓶子,她驚訝的抬頭,脖子“咯”的一聲,扭得生疼。
隻見一個小女孩捧著杯熱牛奶在她窗前,嘻嘻的笑著:“小生姨。”
白小生接過牛奶,揉著脖子,環視了四周。
這壓根不是她的宿舍裏的上下鋪,而是一張簡單卻舒適的單人床,窗台上整齊的擺著一排快要凋謝的月季,頭頂正上方,是三片老式電扇葉,轉起來有嘎吱嘎吱的響聲。
昨晚……估計是被和尚扛回來的,具體喝了多少,她是徹底斷片了。
“小生姨,我二叔出去搬貨了,他讓你把牛奶喝了先,桌上有你喜歡吃的椰乳酪。”
白小生麵前這個笑容甜到心裏去的小女孩叫阿丁,是和尚的親侄女,阿丁父母去得早,阿丁三歲起,和尚就輟了學,又當爹又當媽的拉扯她。
六年過去,從一個隻會抽煙打球的男生,一躍成了成熟穩重,會洗衣、做飯、會紮羊角辮的溫暖大叔。為了省時省力,還硬是把自己最鍾愛的貝克漢姆頭給剃得光溜溜的。
白小生經常調侃他:“和尚,你這頭發是愁沒了的,還是叫阿丁給揪沒了的?”
“老大。”和尚一手摸著頭頂的刀疤,一手自然而然繞過她的後頸項,沉沉搭在她肩上,憂心忡忡的說:“老大,咱們南洪街越來越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