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等他漸漸平靜下來,才繼續說道:“你姑母說,是那柳家的夫人給承之下了藥……然後過了才一個月,就說柳香雪懷了。我也不相信孩子是承之的,明日我叫大夫去號號柳香雪的脈再說。”
剛剛折騰了一氣兒,宋鵬義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弱弱的躺在床上,“母親,孩子一定是我的!一定是的!之前她就懷過我的孩子……”
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子,宋鵬義一陣傷心。那個時候他是真心喜歡柳香雪的,也盼望著孩子的到來。
“娘,你幫幫我,把她給我娶進門!那是我唯一的孩子了呀!”
說話間,眼角不禁有一滴淚滑落。
男兒淚,值千金。
見兒子流眼淚,嘴裏還喃喃自語的叫著柳香雪和孩子,宋夫人也是一陣傷心,忍不住拿手帕拭了拭眼角。
“好,好,娘都聽你的!你現在當務之急,是養好身子,等你身體好了,娘就給你辦婚事,怎麼樣?”
原來上次宋鵬義設計讓楊氏到如意客棧捉他和柳香雪的現形,本來的目的是讓楊氏無路可退,隻能把柳香雪嫁給他。誰想楊氏突然發瘋,上來一陣撲打他。
楊氏畢竟是個婦人,若隻是打兩下,撓兩下,宋鵬義還受得住。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楊氏居然從地上撿了一塊碎瓷片,就……就……就把他下麵給割了!
她力氣沒那麼大,當時隻割斷一半,還有一半的皮肉是連著的,宋家的下人趕緊帶他回府,宋夫人從城裏請了最好的大夫來給他看病。宋大人是二品官,論品級,是請不動禦醫的,他還專門去裕王府求了裕王爺的帖子,請來太醫給宋鵬義看診。
可惜,饒是這樣,也無力回天。
宋鵬義的那東西是徹底廢了,留著隻會爛掉,唯一的法子隻能切除。
宋夫人一聽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半天都回不過神兒來。還是宋大人,咬咬牙,聽從禦醫的判斷,讓宋鵬義成了一個生活在皇宮之外的‘太監’。
兒子出這種事,當娘的怎能不怒?當時就要找人去將柳家母女揪出來打一頓,把楊氏送衙門法辦,把柳香雪浸豬籠!
宋夫人雖是怒不可遏,好歹宋大人心中還殘留著一絲理智。
若是讓妻子這麼去鬧,且不管他的官聲,隻怕第二天,他兒子成了太監的消息就全城皆知了!這有什麼好處?隻會一輩子讓兒子受人嘲笑,抬不起頭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玉石俱焚的做法!
不如將消息瞞下來,隻要外人不知道,鵬義就還能討上一門媳婦!至於子嗣,鵬義是老二,從他大哥那過繼一個給他養老便是。至於柳家,想收拾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所以當宋夫人今兒聽小姑子提起柳香雪的時候,才會氣的渾身發抖。她恨不能手撕了她!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就是把她那條狗命賠來,也不能彌補對她兒子造成的傷害!
可當小姑子說到孩子的時候,算了算月份,她又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會不會是因為柳香雪懷孕了,才將計就計的算計承之?這孩子的,到底是承之的,還是鵬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