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你和雨晴聊。”
兩人上樓進了房間,沈雨晴指了指麵前的位置,“坐。”
劉啟坐下,漆黑眸子看著沈雨晴。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
“你一個人?”沈雨晴把水杯推過去,“喝水。”
“嗯。”
“晚飯沒吃?”
劉啟握著杯子,突然扯起嘴角笑了起來。“你怎麼一點都沒變。”
“這才幾個月,又不是過去了半輩子。”沈雨晴站起來,“還有餃子,我去煮。”
劉啟坐在沙發上,客廳的電視裏放著春晚,十分熱鬧。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走進這間房子,他有了軟肋。
沈雨晴看著餃子在開水裏沸騰,她的思維很亂。很久沒有這樣的情緒,一個走神鍋裏的水溢出來潑在火苗上,轟的一聲響。
沈雨晴連忙關小了火,加水繼續煮。
煮好盛出來端出去放在餐桌上,劉啟才拄著拐杖過去。
“外套脫了,不熱?”
劉啟脫掉外套,他裏麵穿著一件煙灰色的毛衣,整個人柔和了不少。
“要蘸料麼?”
“不用。”
沈雨晴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端過來,問道,“最近去哪裏了?”
劉啟拿過水喝了半杯,繼續低頭吃餃子。
“外地。”
沈雨晴不再說話,等劉啟吃完放下筷子,她看著劉啟的臉。
燈光下,他的五官格外深邃,瘦了很多,額頭上多了一道疤。
“現在走麼?”
劉啟放下杯子,凝視著沈雨晴。
“走不走?不走我去準備住的地方。”
電視裏歡聲笑語,主持人揚著聲音,“願我們迎來的是一個愛與和諧的春天,現在就讓我們以這天地人和的萬家歡樂,等待……”
劉啟的目光沉了下去,“他死了。”
劉啟的恨沒有著落,他沒有死在監獄裏,他病死了。
窗外的爆竹聲越來越密集,闔家歡樂的日子。
“嗯。”沈雨晴轉頭看向窗外,煙花綻放在空中,十分絢爛。
他們彼此沉默。
“我今年三十三,無兒無女無妻無朋。”
沈雨晴不想陪他繼續矯情,站起來收了碗筷,“我去洗碗。”
“你就不能說點什麼?”劉啟有些惱怒,抓住沈雨晴的手腕,“碗什麼時候不能洗?”
“那你洗。”沈雨晴橫了他一眼,把餐具放下,走到劉啟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劉啟,不是所有人拋棄了你,是你拋棄了別人,你個自私的老男人。如果你死在外麵,我會緬懷你一輩子,可你沒死,我就特別想揍死你。劉啟,你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劉啟拉了她一把,沈雨晴摔在他懷裏,他目光暗沉,“你這女人巴不得我死?”
沈雨晴回頭看了眼臥室的方向,推開劉啟。
“你自找的,離開也是你選擇的,回來更是你的選擇。”她拿起碗筷起身就走,“現在走我不攔著,隻是走了就別回來,我不想看見你。”
劉啟被沈雨晴收拾的沒脾氣。
沈雨晴洗了碗擦幹手出來看到劉啟坐在餐桌前抽煙,皺眉,“我家有小孩有孕婦,你注意點行麼?”
劉啟一愣迅速把視線就往沈雨晴的肚子上落,沈雨晴扯起嘴角露出個冷笑,“我說的是我弟媳婦,你看什麼看?你以為我會給你生個孩子?”
劉啟差點被氣死,騰的站起來大步走過來。
沈雨晴轉身坐在沙發上,頭也沒回,“別在這裏亂來,我爸媽弟弟都在。”
劉啟悶著氣過去坐在沈雨晴旁邊,陰沉著臉。
“傻子,誰家懷孕肚子平成這樣。”沈雨晴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裏的藝人歡蹦亂跳,說道,“我的店生意還不錯,你要真沒退路了就回來,我養得起你。”
大不了當多個兒子,沈雨晴自個在心裏自嘲了一句,她這輩子就是老媽子的命。
劉啟突然撲過來在沈雨晴脖子上咬了一口,“我是劉啟,你以為是你的貓!”
沈雨晴抬腿就踹了他一腳,一聲咳嗽非常的響,劉啟連忙坐直沈雨晴也一本正經的拿過遙控器,“我知道怎麼按,不用你教,你還要湊這麼近教——”
你的演技很差,好尷尬。
劉啟回頭看到沈家父親走了出來,連忙站起來。
“雨晴,貝貝晚上睡你媽房間。”
“不用了。”沈雨晴站起來要走,劉啟一把拉住沈雨晴,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沈雨晴的毛衣拉平。
沈雨晴看了他一眼,往父親那邊走。
沈父皺眉,“大過年的不能把人往外麵趕,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沒什麼過不去的坎。日子是人過的,隻要人在,什麼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