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他今天才知道傅斐要結婚的事,對象是一位有些名聲的佳麗。

對方的名聲一是因為她的身份,是位家世比較有分量的官家女;二是因為之前很多自認不凡的男人追求,但都铩羽而歸,所以身價越發抬得高了,高到易潛也知道;三是她性格潑辣,不發火則已,一發火,曾經鬧得有母夜叉之稱。

易潛曾見過她兩次,但沒有打過招呼,隻是覺得別人對她性格潑辣的傳言有些不實,遠遠看著,她隻是眼神淩厲,脾氣並不壞,和人說話時也露出女兒家的嬌羞之態。

現在想來,當初她露出嬌羞之態,難道不是因為和她說話的傅斐在撩她麼。

易潛真覺得自己已經傻到了一定程度了,他之前怎麼會那麼相信傅斐呢。

他怨憤起來,究其原因,第一是他太信任傅斐了,第二是因為傅斐什麼壞事都能做得問心無愧,一臉凜然,以至於他根本難以懷疑他。

居然都要結婚了,他才知道這件事。

易潛很想抽自己一巴掌,硬生生忍住了,將杯中酒一口咽盡。

看他喝完了酒,沉默安靜到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盧峰拿過他手裏的酒杯,又默默為他倒了大半杯,繼續遞給他。

這次易潛接得更自然,撐著腦袋繼續喝。

看樣子,傅斐是不可能不結婚的。

易潛不敢說自己對傅斐的了解有十分,但兩人在一起四五年了,七八分是有的。

傅斐這人,野心太大,什麼都想按著他的節奏來,征服欲控製欲也強,要他不結婚,和自己在一起,恐怕是不行的。

他隻想著家裏有老婆,外麵還有他服服帖帖跟著他。

易潛氣得又大口喝酒,心想他想得太好了,滾他媽的。

易潛咽不下這口氣,不斷喝酒,越喝越難受,越難受越喝。

很快,一杯又盡了,盧峰又給他倒了大半杯。

易潛有些想哭,他當初懵懵懂懂地被傅斐撩得和他約會滾上床,藏著掖著和他在一起四五年,最終結果卻是這樣。

雖然他是早看清傅斐了,但給出的感情卻是難以收回的。

實在無法克製了,他又喝完了杯中酒,眼淚順著麵頰流了下來,他趴在了沙發扶手上,酒杯從他的手裏滾下去,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盧峰撿起了地毯上的酒杯,在茶幾上放好。

房間裏響起易潛的壓抑的抽噎聲,他的肩膀隨著他的抽噎輕輕顫抖,盧峰心裏很難受,但他什麼也沒法說,什麼也沒法做,他除了做一個看著易潛的人,其他身份都不是他該有的,一旦做出,就要惹了易潛惱怒,被他趕出去了。

易潛哭了十幾分鍾,頭疼又頹喪,他慢慢抬起頭來,盧峰趕緊拿了抽紙遞給他,他像個機器人一樣,易潛想要什麼,他都馬上滿足他,但他又絕無人類的情緒一般。

易潛本來覺得在別人麵前這麼失態非常丟人,但盧峰太貼心了,他馬上就淡忘了盧峰是一個“人”這種存在,所以也就不介懷他看到了自己失態的一麵。

易潛擦了擦眼淚,醉酒的頭暈讓他站不起身,他含含糊糊地說:“扶我……”

盧峰趕緊去扶了他,易潛撐著他站了起來,往裏間走,盧峰把他扶了進去,裏麵是一間比外間稍稍大一點的房間,中間是一張很大的床,裏麵光線迷離如夢似幻,易潛栽進了床裏,他自己蠕動著往床上挪,但床太軟了,他挪了半天沒太大效果。

盧峰遲疑了瞬間,過去將床上的被子卷起來,然後兩隻大手摟在易潛的雙肋兩邊,盧峰是幹體力活的,力氣非常大,一把將他拖到了床中間,又趕緊去為他脫了腳上的皮鞋,但他沒敢為他脫掉襪子。

易潛迷離著眼睛盯著盧峰看,盧峰為他拉上被子蓋上的時候,易潛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很熱,帶著潮氣,但皮膚定然是細膩的,所以有很光滑柔軟的感覺。

盧峰從沒有感受過這麼滑和軟的手,因為他所接觸的人的手,無不是每天都要用手幹很多活的,大家的手都很粗糙。

盧峰被他抓著手腕,身體僵住了,心也迷迷瞪瞪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易潛低聲說:“傅斐,你他媽真不是東西。”

說著,又哭了起來。

盧峰坐在那裏,一點動作也沒有,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任由他哭,因為易潛說的人,易潛哭的對象,都不是他。

易潛發泄夠了,加上醉酒,很快就睡過去了。

他睡著了,手上的力道也鬆了,盧峰很容易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出來,他從臥室裏出來,坐在外間,腦子裏很亂,麵上卻冷靜得像個木頭人。

沒多久,裏間響起了聲音,盧峰衝進去,易潛難受得要吐,他趕緊把易潛又摟又抱又扯地弄下了床,把他弄進了一邊的開放式衛生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