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客廳裏,沙發上坐著一些人,包括鄭雁林、易如水還有易潛,另外還有一位六十來歲頭發烏黑精神很不錯的老太太,還有一位三、四十歲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女人,以及一位十幾歲的少年。
那位紫色連衣裙的女人和易如水長得有點像,應該是易如水的大姐,易如水已經是麵向柔和中眼神銳利帶著嚴肅的女人,會給人很大壓迫感,這個女人更加嚴肅嚴厲一些,氣場比鄭雁林還要強。
那個十幾歲的少年,和這個女人很像,隻是年齡還小,帶著白皙稚嫩的感覺,但是神色已經非常沉著冷靜。
這一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盧峰剛進屋,易潛已經起身了,過來和他說:“這是伯母,這是大姐,這是外甥,阿珩,你自己介紹吧。”
盧峰趕緊和那位老太太和嚴肅的女人打招呼,“伯母,大姐,你們好,我叫盧峰。”
又對著那位少年笑了笑,少年在易潛的目光下起身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峰哥,我叫葉珩。”
盧峰又和鄭雁林易如水打了招呼,就被易潛拉著坐在了自己的沙發上。
老太太問了些盧峰家裏的情況,盧峰便也如實回答了,說到妹妹在b大上學學法律時,易如水說:“是我學妹呢。”
老太太笑著說:“下次有時間,接你妹妹來吃飯吧,既然在b城,能照應到,也是好事。”
易潛說:“盧溪性格活躍,善解人意,伯母你會喜歡的。”
因為時間不早了,盧峰和他們說了一陣話後,易潛就看了看手表,道:“伯母,大姐,二姐,雁林哥,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要睡覺了,我就和盧峰先走了。”
他們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十一點了,便起身送他們出門。
易如水又讓保姆把兩瓶紅酒用冰桶裝了提給易潛,“你拿去吧。”
盧峰開車載著易潛走了,老太太就說:“看著倒是個不錯的孩子。雖然年輕,卻也不浮躁不功利,為人處世上也周到,我不喜歡太滑頭的,這樣子倒是正正好。就是家世未免差了點,不過老話說三代出貴族,加上這貴族也就講究些吃穿用度講排場,華而不實,不好好維護,也逃不脫榮國公府的下場。既然現在大家也都是泥腿子,也就沒什麼好說人的了。”
老太太是知識分子出身,之前在做社會學研究,思想一向比較開明,也正是因為這樣,易潛才因為她們的要求讓盧峰來見她們了。
不然易潛並沒有打算讓盧峰到她們跟前來,怎麼說呢,他自己家裏的人,是必須要麵對的,他會想辦法讓他們盡可能接受盧峰,但要是是親戚,若是他們並不太接受盧峰,反而要在盧峰麵前秀優越感,那他何必要讓他們見到盧峰呢,畢竟親戚也就隻是親戚,盧峰可是他的男朋友,以後是他的家人。
以前易潛在傅斐身邊受了好幾回不尊重——傅斐臨時叫他去相見,過去了卻有傅斐的朋友在,那些直男朋友知道他是0,不管語言上如何,神色上總會有些不尊重,好像他是低人一等一樣,每次他都很氣惱,卻為了給傅斐麵子而不能發作——所以他心思敏感,非常能站在盧峰的角度想問題。
不過老太太和大姐能夠接納盧峰,他真的很高興。
既然老太太那麼說了,老大便也不會反駁她,隻是說:“二叔他們好像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我看阿潛的膽子是夠大的。他們是同居了嗎,看著倒是那麼回事。”
老二說:“我覺得這個小盧比阿潛之前那個要好多了,之前那個我看不上。”
葉珩在一邊說:“二姨,你肯定是覺得峰哥比較帥。”
“什麼峰哥,你叫叔叔。”老大說她兒子。
易如水則道:“沒看你姨夫在旁邊,一張嘴也沒個把門的。”
葉珩哈哈笑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易潛對盧峰道歉說:“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伯母聽到了我和你說話,二姐說是你開車來接我,他們就說想見見你,沒有提前和你說一聲,小峰峰,沒有生氣吧?”
盧峰怎麼會生氣,他笑著搖頭,“我怎麼會生氣呢。我擔心你的親戚不接受我,會讓你為難。不過他們真是非常好的人。”
易潛說:“我大伯母是做社會學的,可能是家裏最開明也最犀利的人了,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
路燈光照在路上,就像形成了一條時光隧道,而他和易潛在這時光隧道之中,趕往家的方向,盧峰之前曾有過的氣憤早已經消散,他必須向前走,哪裏能因為那麼一點閑言碎語就過分介懷。
他柔聲問道:“困了嗎?”
易潛揉了揉額頭,“有點困了。”
“回家洗個澡了就可以睡覺。”盧峰說:“我煮了點綠豆甘草紅糖水,可以解酒,也可以消暑。不知道好不好喝。”
易潛的手伸過來,盧峰把自己的手遞給他,讓他握著,易潛說:“回去我就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