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潛的話說明了很多東西,盧媽媽明白其中的意思,她說:“那過年期間,你也不住過去?”
易潛說:“我先陪你們幾天,初九要過去。我看住酒店有不方便的地方,要不,媽,你和盧溪住到我和盧峰那裏去,有間客房,不是很大,但還是能住的。”
盧媽媽雖然心疼盧峰出的賓館費用,卻也不想隨便去易潛那裏打擾,她想拒絕,易潛已經換了普通話,對著她低聲說道:“媽媽,我和盧峰有小半月沒有見了,你們不過去,盧峰就會在這裏陪你們,那我也要住這裏,我沒帶衣服和用的東西過來。”
他的語調帶著易媽媽那種軟軟的緩緩的微翹舌的矜持的味道,非常動人,盧媽媽沒法拒絕了,說:“是我想得不對,你們多久不見了,盧峰不知道體諒你,還讓你來考慮,他太不該了,做得不對。”
易潛說:“他不像我這麼不要臉皮,哈哈。”
易潛總是這麼坦蕩蕩的,僅僅一天,盧媽媽就習慣了兩個男人在一起這件事,答應了去易潛家裏住。
得知易潛的安排後,盧峰拉著易潛進了他住的那間臥室,小聲說:“沒關係嗎?其實住酒店也挺好。”
易潛說:“住酒店哪裏有安全感。女人很容易缺安全感,特別是媽媽又不常住酒店,會不習慣。”
盧峰摟著他的腰,一切盡在不言中,他低頭親了易潛的嘴唇兩下,易潛說:“我想睡家裏的床,你摟著我睡。”
盧峰撫摸著他的耳朵和麵頰,又親了他幾下才放開了,說:“好。”
在易潛家裏,盧媽媽細致地觀察注意著,也不讓盧溪亂走亂動,怕把他家的擺設弄亂了,又叫了盧溪早早進了臥室,準備睡覺,以免打擾易潛和盧峰相處。
盧媽媽緊張了一整天,卸妝洗澡收拾好,躺上床幾乎就要睡著,盧溪問她:“媽,你心裏接受嗎?”
盧媽媽知道她指什麼,說:“快睡吧。我曾經擔心你哥坐過牢,會娶不到老婆,會像村裏的鄧高友那樣。”
鄧高友,一個死了有好幾年的人了,但盧溪對他印象深刻。
他是村裏的光棍兒,喜歡喝酒,醉在哪裏倒在哪裏。那是盧溪上小學的時候,農村裏放學比城裏晚很多,她回家時天已經黑了,但沒黑到底,走在路上踢到一個人,就是他,他拉住盧溪的腳,盧溪摔在地上,她嚇得大喊大叫,也許他不一定真有什麼企圖,盧溪也跑掉了,卻讓盧媽媽嚇壞了,盧峰那時候在上初中,學習繁忙,每天都要跑小學去接送妹妹。
鄧高友在盧峰坐牢那幾年醉酒摔中了風,一個光棍兒,最後爛在自己的屋子裏。他的事從此作為了村子裏的警示,那些二十多歲尚沒有娶到媳婦兒的男人,都要聽無數遍他的事。
盧溪說:“哥怎麼可能會像那個人一樣。”
盧媽媽說:“但我那時候真是很擔心。我擔心他,也擔心你。不過我現在不擔心他這種事了,人各有命,盧峰不可能再遇到比易潛的貴人了,我們都該知足的。”
盧溪聽她沉重的帶著時光沉澱的睿智的話語,沒有在嬉皮笑臉,爬上床躺在她的身邊,關燈,閉眼,睡覺。
易潛和盧峰也早早進了臥室裏去,盧媽媽所在的客房和他們的臥室隔著一個過道,加上房子隔音很好,易潛躺在被子裏享受盧峰唇舌的愛撫,他克製著聲音,低低地喘,實在沒忍住,射在了盧峰的嘴裏。
之後他邀請盧峰做吧,盧峰抱著他親吻他的嘴唇,說:“你給我摸摸就行了。”
易潛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會忍著聲音的。”
盧峰親他,“我怕你明天不舒服,再說,你的手這麼漂亮。”
易潛被他說得臉紅,轉而調戲盧峰:“怎麼嘴巴這麼甜了?你吃什麼了,嗯?”
盧峰拿他沒辦法,他剛才能吃什麼了?隻好吻住易潛的嘴,不讓他再說話。
夜深人靜,易潛突然從夢中醒過來,愣了一下,感受到盧峰熱燙的懷抱,他才安心了,下床上衛生間,回來時,盧峰已經醒了,待他上床,就伸手把他摟住。
易潛在他懷裏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低低地歎:“剛才突然就醒了。”
“做夢了嗎?”盧峰的大手撫過他的額頭,易潛感到安心,說:“嗯,怕你沒有在我身邊,就醒了。”
“我一直都會在。”盧峰說。
易潛的胳膊抱住他,滿足地說:“一輩子都要做到。”
盧峰笑著親了親他的鬢發,“要是有下輩子的話,下輩子我也在。”
易潛點了頭,“真好。以前看三毛的書,荷西說下輩子不要在一起,所以這輩子要好好在一起。我看我真有下輩子,我肯定做不到這麼灑脫。我習慣你了,我就再也忍受不了其他人了。”
盧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沒有言語,但易潛明白他的意思,因為盧峰摟住他的那條胳膊,是那麼用力,好像他們能夠從此融為一體。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