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氣悶:“那我何時可以出去?”
“後日吧。明日須得四個時辰練功,之後便在這寒玉床上歇息。過了這兩晚,以後你都在本座身邊,哪也不用去,我會待你極好的。”
這話聽著還真像是情人間的昵語呢!
紫蘇胃裏又一陣翻騰,那感覺真真惡心無比。
“我要去淨房。”
“牆壁後邊就有。現下去嗎?我給你開門。”
紫蘇咬牙,點了頭。
白澤便在靠近寒玉床邊的牆壁上“啪啪”拍了兩下,暗門開啟,果真現出一間小小淨室來。
但是紫蘇轉了一圈,硬是找不到一絲可以窺見別處的機關。
她出了來,又道:“我這兩日正在那個……信期。”
此話一出,白澤竟“噗”一聲笑起來,搖搖頭,似乎極是無奈道:“你在本座麵前說這個,是覺得本座之能連一個才剛學醫的童子都不如嗎?”
紫蘇翻了個死魚眼:“我隻是緊張而已,不可以呀?”
白澤便收了笑,看她一眼,轉過身去。
“用膳吧。”
他將食盒裏的飯菜端出來擺在了水池邊的石桌上。
“這幾樣菜都甚為清淡,想來該是合你的口味的,吃飽一點,若不然,練功之時你會承受不住。”
紫蘇一手撚了三枚銀針,看準他低下的腦袋,將手一揚,便被他袍袖帶起的風吹得生生軟了下去。
“別搞小動作。”白澤直起身來,轉過臉來對著她,一聲長歎,“看來本座還得重複一遍頭先說過的話——我說,沒用的。”
紫蘇將銀針一根一根地別在衣袖上,斜睨著他道:“可我就是想要殺了你哩!這該如何是好?”
白澤再次搖頭,拿出兩個碧玉碗來盛飯,動作雅致紓徐,晶瑩的白米飯襯了他的修指,有一種奪目的美。
這美卻是紫蘇欣賞不來的,在這不知外麵的天可有星月的墓穴裏,她隻覺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猝然的,一股說不清是什麼味道的氣流從她的腳底板直竄上腦門,令她抓起一碗飯,不管不顧,狼吞虎咽。
“慢點,小心噎著。”白澤柔聲細語,再將一碗鯽魚湯輕輕放在她麵前。
狠狠扒拉完了半碗飯,紫蘇放慢了速度。因為她意識到,若真噎著了也是自己受罪。她已經在受罪了,況且還要經受更大的罪,那又何苦將那難受再加一重?倒不如以平和的姿態直麵現實和將來的事。
白澤對她的表現似乎很是滿意,給她加了好幾次菜,紫蘇來者不拒,吃得幹幹淨淨。
一頓飯便在不知是個什麼滋味的氣氛中解決了。
飯後,白澤又出去了片刻,紫蘇繞著屋子兜圈子,算作消食的運動。
她一邊走,一邊腦子裏也在飛速轉動。
她該將銀針抑或小刀放在何處方能不被白澤發覺?而且,她又該如何才能做到當她拿起銀針或小刀時必定已是殺招?
這四圍的石壁由整塊整塊的石頭壘砌而成,對接密實,一絲縫隙都無,她休想插 入一根針,更遑論刀身了。那寒玉床亦是毫無闕處的一整方,光滑得能照見人影。
無法可想,她陷入了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