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濬的茶碗往妹子粉頸上一抵，眼波瀲灩橫生，唇角輕笑魅惑，嗓音低低：“你要哥哥做什麼？”
妹子小臉扭曲，美目鼓凸，藕臂在空中抓了兩下，柳腰一擺，“咚”地落在椅子裏。
高濬的茶碗撤回，妹子立即笑靨生花，玉指輕勾，輕薄的紗衣飄飄而去，香肩坦裎，蓮房半露，好一片旖旎春光，嬌嬌軟軟道：“自然是要哥哥陪小妹喝一杯啊——”
高濬笑：“好說。”茶碗突然一拋，一股水流射進妹子尚未合攏的小嘴，燙得她想“啊”卻沒能“啊”出來。
裴勱旁邊的妹子一看勢頭不對，蓮步急轉，便要出屋，莊嶠手指一彈，妹子掛在房門上。
“快快快！扶她們上來坐好！”高濬朝紫蘇揮手。
紫蘇依言扶了兩個妹子起來。
“搜一搜，身上都有些什麼？”
妹子們穿得又薄又透，隻腰裏掛個香囊，香囊裏一包粉末，紫蘇看了看，嗤笑：“媚藥。”
高濬笑，妹子們也笑，媚眼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如晴空太陽般齊刷刷射向他，閃得這屋裏光線充足，還帶了一圈圈粉紅的圓暈。
妹子們身子動彈不得，那媚眼分明是在說：“哥哥好俊啊……奴家好喜歡呢……”
且蘭的姑娘向來不拘常禮，格凸的妹子更是豪放。
裴勱手足無措，不知該往哪裏放眼睛，隻得拉紫蘇的衣袖：“紫、紫蘇，這飯……還、還……怎麼吃……”
高濬一拍桌子：“掌櫃！”
掌櫃顛顛地進了來，覷一眼妹子們，若水明眸婉轉，香腮偎倚在客官肩頭。
掌櫃的笑得見牙不見眼：“客官有何吩咐呀？”
高濬仍是笑著，笑得冰冷無情：“叫她們通通滾蛋！”
掌櫃的笑越加婉轉諂媚：“哎呀！客官有所不知，這是本寨特有供奉，好酒好菜好妹子！好好享用吧——您嘞！”說完朝妹子們擠擠他的老鼠眼。
妹子們也擠擠媚眼，一片春色蕩漾。
高濬勾勾手指，掌櫃湊近他。
“真不能讓她們滾蛋？”
“哎呀！客官這麼說就不好了呀！不是小的自個兒吹，我這裏的妹子，這樣兒您幾位也看到了，沒的說，別處比不上；那技巧也是一等一，您隻需享用過一次，保管不想走，走了還想來。嘿嘿！”
高濬轉了下眼珠：“如此說來——那好吧。”
掌櫃的一張麵團臉似鑲了金光，掩了嘴和高濬咬耳朵：“客官您要了上房，小的這幾個妹子可是一分銀子不收，免費送您享用。還望客官替小店在人前多多美言幾句，小的感激不盡！”
高濬一笑，饒有興致：“你這有幾家客棧？”
“家家戶戶都是客棧。”
“哦——”高濬頓有所悟。
掌櫃的甚是滿意，再和幾位妹子拋拋老鼠眼，顛顛地去了。
夥計端上飯菜，門一關，格凸的妹子被弄暈了丟在淨房。紫蘇查驗一桌酒菜，確認和茶一樣沒有毒，幾人動筷。
飯吃完了，格凸的妹子再被拖出來，高濬起了玩心，把格凸的美酒摻著藥粉灌進她們的肚。幾人找到一間空房，格凸的妹子被放進去。客棧的牆壁就地取材，夯築得相當隔音，屋門關上以後，誰也不知裏麵是個什麼情形。
今日適逢中秋，格凸拜月祭。
皓月當空，亮如白晝，照見客棧門前廣場上的一處高台。格凸長老身著玄裳，獨立高台之上，舉著陶缽，滴灑牛血，邊舞邊唱，其身姿健而美，其衣袂勁而逸，如山鷹掠過樹影，似羚羊飛越溪澗。
高台下，男女老幼同聲附和長老的吟唱，下跪，起身，再下跪，再起身，圍著中央一頭已殺死的水牛，一圈一圈地踏著步子，緩舞，輕漾，似和風送水，吹皺起了圓暈。
台上台下，剛健與柔美，異乎尋常的和諧。
拜月祭不關外族人的事，過路的客人都在客棧裏，格凸的妹子用柔情蜜意軟玉溫香撫慰他們羈旅的寂寞。
紫蘇沐過浴，坐在床上，手沾藥水，揉按小腰。
房門無聲而開，嚇了她一跳，急忙放下衣擺，裹住被子，怒視：“不曉得敲門嗎？出去！”